<p align="center"><font face="宋体" color="#008000" size="4"></font><font color="#003300" size="1"> </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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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ont face="宋体" color="#008000" size="4"><font color="#003300"> 昨早儿子无故发热,没有去上学,我上班时,他赖在我的车座上,婆婆硬是把他拽了下来,刹那间,儿子攥紧了我扶车的手。眼见快迟到了,分秒必争,我只得狠心一甩手,飞骑而去,无奈地回望哭喊中的儿子,不时还咳着嗽,揪心地难受。<br/> 一下午,我心神不安,打家里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脑子里总回荡着儿子的哭声。<br/>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随便买了些儿子爱吃的东西,一路冲锋,赶至家中。瞧见儿子的瞬间,悬了许久的心才踏实下来,遂抱紧小宝, “在家乖吗?有没有听奶奶的话呢?要多喝水,才会好得快啊,知道了吗?”我职业性地常规摸了摸他的额头,嘱咐着。儿子接过东西,欣然点头。<br/> 晚饭,好客的哥嫂招呼我一块喝酒聚餐,两家人其乐融融。餐间,婆婆告诉我,儿子见我走后,竟然在我离开的马路边蹲了一个多小时,劝也劝不回。唉,这个傻小子!我心头酸酸。亲了亲儿子那本就瘦削的脸蛋,因病显得眼睛更大了。<br/> 晚上,儿子拉我上楼,。我又忙乎开来,为儿子备衣洗澡、量查体温、端茶喂药。他跟着我来回走动,小嘴不住地诉说一天的高兴或不高兴的事儿。“妈妈,我想看照片!”儿子用祈求地眼神瞅着我。“好的,妈妈这就去拿。”我回身去后房,打开置放相册的抽屉。哪个抽屉放着什么,哪个东西放哪儿,我都熟记于心,习惯于自己为自己井井有条地安排。<br/>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碰触那本珍藏了,出神那刻,相册没拿稳,连带一本硬面簿重重跌落。我捡拾看来,茄紫色的木板纹理封面,中间绚烂地盛开一朵鹅黄色的玫瑰,梦幻的色彩,逼眼的艳丽。花下纵写着湛蓝的字:快乐理由。翻开扉页,一沓厚厚的书信忽现,随手抽出最后一封,看了下邮戳:2002年11月26日,展开信纸,黛那隽秀的文字跃入眼帘。“同桌,这几天有没有很想我?我猜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哪有空想我呢?应付那位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好事临近了?嘿嘿,要是你忘了请我吃喜糖,小心我揍扁你。忙你的去吧,不要太快乐!祝:早点……(你猜是什么?)”。最后署名,画了一条面目狰狞的带鱼(黛的绰号)。呵呵,这疯丫头,依是霸气凛然,真真服了她了。不由自主展开另一封,“同桌,每次收到你的信,总感觉很开心,而且感觉压力很大,谁叫你每次回信都这么快呢!我当然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左拖右拖吧,只好快马加鞭回信。能感觉到你的不平、无奈、伤心、烦恼,或许你可以尝试看看,当你抛开一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学会自己安慰自己时,你会更容易得到满足,更能感到生活的美好,记得一句话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时我刚调换工作,面对新的工作环境,复杂的人际关系,陷入了一筹莫展的无助,唯能拼命地干活。同桌那发人深省的话,给予了徘徊在矛盾边缘的我莫大地鼓舞。忍不住再展,“同桌,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到现在才给你写信,连我自己偶尔地想起来回信,都感觉很没良心。所以,准许你骂我一次。这段时间变得很懒,每天一吃完饭就想睡觉,一点也不想动,不过,我也承认,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而已,当然还有一个他,所以呢,只能牺牲你了。不要问我他是谁,现在就老实交待:他是个军官,空军,个子不高,皮肤很黑,我估计或许每个军人都这副德性。脾气不是太好,偶尔会跟我顶顶嘴,有点不听话。聚少离多,是不是很可怜?不过,这也未必就是坏事,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省得每天在一起吵个不停。听他说好像要调到无锡去了,如果能去的话,那最大的好处莫过于离我亲爱的同桌更近一步了,是不是?赶快祈祷吧!同桌,你是不是该赶快交待清楚你的他了,不许有任何的隐瞒,给我招来!永远想念可爱的、温柔的你。祝:更加幸福!”这是黛刚处对象时,向我解释没有及时回信的理由。哼,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未改古灵精怪样。<br/> 看着看着,感觉好怀念同桌的你,怀念在一起的青春年华。依然记得黛那轮廓分明的国字脸,樱桃小丸子般齐齐的短发,清爽而精干。一开始,我是跟舍友兰坐一桌,后来老师不知何故把我和黛调一桌。她总爱不明就理地发脾气,同学们暗地里劝我离开她,可我回答干脆:“如果都不愿意理她,那她该跟谁一起呢?”我自然而然地甘愿成了她泄愤的牺牲品。她会和别人冲突后,把气莫明其妙地撒我头上;她会在身体不适时,让我替她捡东西;她会常用日语骂我(她姐是日语翻译,黛偶学了几句),久之,我理解了其中之意,忍无可忍时,也会以牙还牙,用日语反击她;她会在考试时,把我课桌移至她的斜前方,便于抄袭,可气的是,有次专业考试,我得了96分,她居然得了98分,原因是她知道我错的地方,故意不吱声,好个自私自利的同桌啊!但黛也有她不可抹灭的优点:才思敏捷、机灵诙谐、博学多才,还有一手漂亮潇洒的字。提到她的字,还有一段故事,我欣赏她的字,刚柔并济,愧叹自己的字像个小学生,工工整整。于是一时心血来潮,拜师学艺。可练归练,具体实践时,还是打回原状。同桌大有恨铁不成钢之势,骂我本性难移。直至毕业临近,同学间相互留言,同桌才惊呼:“同桌,你的字变了,真得变了!”“是吗?!”我疑惑,不敢相信眼前铁证的事实。还清晰记得黛给我的留言:“同桌三年,老是欺负你,你却那么善良和宽容,很是歉疚…….”。其实她多虑了啦,我从来就没记恨过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凡事多往好的一面考虑,或许结局就会美好得多了。<br/> 毕业后,我和黛一直坚持书信来往,虽然彼此都通了电话,仍固守着这份传统真诚的联络方式,信来信往,畅所欲言。有回,我为了去邮局寄信给她,在横穿马路时,遭遇了车祸,左膝缝了针,所幸无大碍,当同桌收到我迟到的诉苦时,感激涕零。纤纤信纸,承载着我们年少时的轻狂,满蕴着我们真挚的友谊。<br/> 有一天,黛突然打电话来,向我公布她的婚期,邀请我参加她的喜宴。不巧的是恰逢03年非典漫延,老公怕我车马劳顿,路遥体弱,没有前往赴约。不知道是不是她生气了,还是另有他因,不再回信,打她家电话(那会我们暂没手机),被告知早已搬迁,屋子换了新主人,故从此失去了联系。<br/> 几年后,一个夏日炎炎的晚上,手机荧光一闪,打开一看,是黛发来的短信,没头没脑地询问:“同桌,你在干嘛呢?”我喜出望外,忙回:“在陪儿子看动画,同桌,你还好吗?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呢?”“我是从大玉那儿得知的呀(玉是我常州的同学)!”她回说。“同桌,你有孩子没?男孩或女孩?多大了?长得像谁?”我恨不得一气呵成地问到底。<br/> 再后来,我住院动手术,嗓子暂不能发音,整天带着个笔记本靠书写与人交流,郁闷那!当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时,我第一个想到了黛,她在电话里声声叮咛,让我按时服药,尽量少说话,注意多休息,祝我早日康复,像个亲姐姐似地把我关怀了个遍。<br/> 那些年,我和黛因为忙于工作,家庭琐碎所牵绊,不觉联系渐少。有一天,我换了手机号,发信息告诉黛,可她没回,电话又不通,估计她也换号了,此后如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了。<br/> 多年以后,我重新翻阅起那些保存完好的信件,心情终不如从前那样欣喜,有的只是若大的感伤。同桌,真得好想好想你,我不得不承认还从来没如此刻骨铭心地想念过一个亲人外的人。不知道你在他乡过得幸福吗?是否也会在这样秋风萧瑟、落叶飘零的夜晚,静静地、静静地将我思念?<br/> 多年以后,我的同桌,当我们年逾古稀、子孙满堂,或许我们还能在流年经转的哪天惊喜际遇,挽手笑谈风声,绽放美如菊花般的笑容。时光在指间流逝,夕阳无限美好,就让慢慢老去的岁月刻满对故人的追忆,就让某一时刻把彼此深深地挂牵。<br/> </font></p></fon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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