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align="center"><font color="#000080" size="4" face="楷体_GB2312"></font><font size="1"> </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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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ont color="#000080" size="4" face="楷体_GB2312"> 那天文学群里发了十几个命题作文,唯一记住的一个就是忽有故人心上过,想想也没有什么故人偶过也就没有动笔。这世间的事也惟其有不确定性,才会多姿多彩,一不小心还真就偶遇一位故人,只是我认识他,他却并不认识我。<br/> <br/> 最近城里一直在进行卫生大检查,平素就比较整洁的街道,此刻更是洁净无尘,孟姜女路一直是一个小吃比较集中的街道,因为检查的原因,一下子变的很安静,清晨我和儿子去吃早点,一段欢快的二胡声悠然而至,凝眸间看到了他,依然是专注的神情,依然是突兀的睁着两只没有瞳仁的眼睛,依然是胖胖的身材,专注的拉着那把残旧的二胡。是的,我要讲的就是他??一个行乞的盲艺人。<br/> <br/> 记得小时候也就像儿子这般大吧,常常在公园里面遇到他,那时候家离公园非常近,公园于我们就像一个超大的后花园,游乐场,几乎天天都会去。每次看见他总是在凝神拉琴,不拉琴的时候,必是夹着二胡在行走。许是大家都认识他的缘故,总会慷慨一些吧,每次见他时,衣服虽旧总还保暖合体,略胖的身材未见削瘦过,所以并不觉得很落魄,也就一直没有把他归于乞丐之列,而认定他只是个?沈于音乐的卖艺人。<br/> <br/> 彼时的我还是一个孩子,对音乐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他的琴音并不高明,咿咿呀呀的却总是很欢快,听的人满心欢喜,欣欣然的掏出零钱,或多或少必是心甘情愿的一种回馈。似乎在我的眼里他从未年轻过,以孩子的目光看时他是苍老的,以成人的眼光看时他依然是苍老的,时光似不曾在他身上刻下多少痕迹。<br/> <br/> 上次见到他时,是最后一次陪婆婆去公园,那是一个初春的上午,棉衣还未褪去,阳光已经明媚温煦起来,那时婆婆已被确诊患肝癌,疾病把善良敏静的婆婆折磨的萎靡而瘦弱。一路挽扶着尽量挑一些轻松愉悦的话题,这时一阵欢快的二胡声破空而来,婆婆微微的抬了下右手,我知道,素来善良细心的婆婆必定是要行施的,快速的拿了零钱放了进去,然后看见婆婆会意的浅笑一下。倏忽间很感激他每一次的音乐总是欢快而明亮,若那时他以宫音回环往复拉一曲悲恻凄厉的《二泉映月》,不知会不会瞬时击溃我们粉饰的小小快乐,之后的日子便是无尽的住院治疗,户外于婆婆便永远是一窗之隔的遥远。细想那个初春的天真美,扑面不寒的杨柳风,有你柔美愉悦的琴音画了一个完美的圆。<br/> <br/> 恍惚间已是经年,生命交替轮回,时间从不肯为谁停留,又听见你欢快的二胡声穿越时空而来,恍如故人,我不知道当年的惠山泉亭阿炳用尽一生心,如泣如诉的《二泉映月》曾濡湿过多少双眼,曾打动过多少颗心。我不知道淅淅沥沥的飞雪中夹着小竹竿,挂着二胡的阿炳留给世人的是一个怎样苍凉的背影,而你,一位不知名,也不会为世人记得的盲艺人,用尽一生拉出的欢快与热爱,在人生黯淡的时候曾照亮过一双眼眸,点亮过一盏心灯。也许此刻你无瞳的眼里有我们未知的另一个世界,有七彩虹光,有千色旖旎,感知在音乐的国度里。<br/> <br/>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我听到了你音乐里的快乐,感知到你内心的富足,目盲而以拉琴为生不知是怎样的一种艰辛,而你却坚持着把快乐示人,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们不曾知道的执着,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们不曾理解的坚持。晨暾朝露,一日之初,有你愉悦的琴音铺锦,世间的缺憾也有完美之处。有泪盈睫,不因感伤,而为着我们如此幸运,却不自知。</font></p>
<p><font color="#000080" size="4" face="楷体_GB2312"><br/> 荷衣于牧野<br/> 庚寅年 荷月<br/></p></font><br/>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0-8-9 8:01:50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