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正常正襟危坐在那里讲经布道,趁它起立的瞬间,不正常悄悄抽走座椅,正常倒了下去。不正常接着踏上一脚,抢夺了它的位子。 当正常被不正常算计并取而代之,不正常戴着正常的帽子,堂而皇之地上演了。它的演出必将风靡一时! 当不正常穿着华丽的外衣,并带给特定的一部分人恩惠,这些人趁机炫耀不正常的正常时,剩下的人面对这些人的成功都不得不对不正常顶礼膜拜! 当社会上有一只肆意颠覆正常与不正常秩序的手,把正常与不正常玩弄于股掌之上,许多人噤若寒蝉,无能为力,那么,这个社会已经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当一个民族经常被不正常愚弄、忽悠,没有人呐喊、反思、反正,那么,这一定是个不幸的民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谁愿意屈尊就驾见人便请客吃饭呢?谁愿意拉下脸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神色慌张,偷偷摸摸、起早贪黑给人家送礼呢?但是,请客送礼一旦成为一种功能、一条捷径、一个规则能给请客送礼者带来收益,而且这收益足以淹没人性中的尊严、道德、秩序、理念时,请客送礼便有了市场,形成规则,并成为公开的秘密,以至大声吆喝不以为奇。这种违背理性、人性,也违背伦理的行为从水底浮出水面并大行其道昭示着人性的贬损、人格的卑贱、道德的轻浮,尊严也随之一去而不返。人性匍倒于金钱面前,是继“食色”之后的又一“性也”。人为财死是百姓俚语,但圣人又说“取之有道”,请客送礼也算“取之有道”么?我不能懂! 请客送礼绝非送礼者本意,但规则潜伏在那里,不识时务必然会背负羁重无功而返,从而滑向社会底层。违背意愿接受规则就成为优先选择。由此看来违背人性的根本原因并不仅仅是人性本身的惰性还有形成规则的更深层次的社会原因以及外部环境。买卖文凭也是如此,当制度在各个环节规定了文凭单方面的必须而缺乏严肃有序的环境,在自由经济的体制下,买卖它势必由产生继而发展开来。买卖文凭当然也是违背人性的,那些买卖文凭者大部分是有社会地位、正当职业、过着优越生活的人,他们为适应制度而违背道德良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整体社会环境与整个社会架构忽略了人性中的一些重要东西,这些人就不会去理会制度的约束约定。所以,在请客送礼、高学历、高文凭貌似文明的背后,随地便溺,不排队,闯红灯现象司空见惯、屡禁不止。人们都来指责人的轻浮与缺乏素质,却没有想到根源在那里! 说到文凭,想起教育。现在的大学教育很像就业,还兼有考量父母经济实力的功能,扩大内需的功德。只要出钱就会有学校录取,只要出大价钱就会有好的学校录取。有的老百姓认为这是一种欺骗,当然,我不希望是这样的。而大学生就业又具有上大学的意象。与学校不一样酸甜苦辣都要在刚刚参加工作这几年尝个够、吃个饱,读懂社会,交够学费,就慢慢修行吧。让我们来看看一个大学生的自述:“我也是从一所211大学毕业的。学校的就业率总是不断在上升,但我找工作实在艰难。其实,学校有学校的招儿。毕业实习的时候,学校要求我们尽量从实习单位弄一份聘用证明,有证明的加分。没证明的论文成绩都很差。原因很简单,无非是想提高毕业生的就业率而已,这样才好继续开门招生。实践证明,它很有效果,我们学校的全国排名今年又上升了。这些排名多是蒙人的。排名提高了,只能说明造假水平上去了。”这学校其实是卖文凭的机构,这排名与假文凭又有何区别呢?开启一扇门,可以让人出入,开凿一个洞,只能是狗的路径。
在任何一个不可能的地方,在任何一个不可能的组织里,都有封建体制的影子,都有官僚政客的缩影。知道吗,中国的公司也是‘经商赚钱’加‘官场潜规则’的混合体。你光懂得经商赚钱不行,还得选择一个队伍加入进去。中间派没有前途??只有被淘汰的份儿。 “告诉你吧,准许你进来的人就是赵总,凡是进来都是有很过硬的关系。……你师傅是我的人,你对面的那个是老丁的人,专门安插在我这儿当眼线的。老丁和我们赵董斗了几年了。这回进人,既有老丁的,也有赵董的。人家老丁的新人立马就上路了,就你还傻乎乎的迷瞪着。都快两个月了,也不来和我谈谈,我还以为你已经叛变了呢。刚才一试,这才知道,你小子不是叛徒,是傻小子。我听得冷汗淋淋。这那儿是公司啊,简直是克格勃。” “说真的,我没有太大的野心,不想当百万富翁,也不想做CEO。我只想平平安安做一份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周末的时候可以和几个哥儿们踢踢球、喝喝啤酒、甩两把扑克;晚上还能消消停停地连连星际、拼拼CS、在坛子里面灌灌水、看看美女图片;女朋友倒班的时候,陪她逛逛街、做做饭、吵吵架、亲亲嘴。我一直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就这样一份简单平静的生活他们却非不让我过!”(《我的女上司》)
如果违背内心意愿的行为能奉行于世而不被遏制不被唾弃,必然产生诸多不自然、不规矩、不协调、不秩序的情节。危害最为严重的是人的愿望落空而导致的颓废、彷徨、冷漠,没有责任、缺乏信任。无原则的妥协、有意识地妄为。也即人人自危,各自为政。每个人怀里都揣着一本“小九九”,在所剩无几的利益面前,在不公平导致的恐惧慌乱时刻,人人都怕吃亏,都怕权益再次受到侵害,都不愿意为集体利益牺牲自己的一点点东西。人因此内心扭曲,精神错位,行为乖张,外形猥琐。有种怪病叫“东亚病夫”!它们之间渊源颇深。 中国人的行为意识骨子里有不愿意承认错误的成分。说不愿意其实轻快了一些,他们那里是不愿意,简直是顽固到极点。至上而下、从老到小从不甘心主动承认自己或自己的组织所罹患的错误。还有一些所谓知识分子绞尽脑汁寻找各种依据、理由或替别人或为自己辩护。在中国强大到有错误而拒不承认别人又拿它毫无办法的人大有人在,这样的组织更是满天飞。中国若有敢于主动承认错误者,不是圣人便是弱小。不承认错误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是谎言盛行,以谎言挽救错误,错上加错而心安理得,可以说这具有中国特色的创造性发明,是中华文化对世界文化的又一巨献。 因为不正常占了上风,所以,当另有其人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食人间烟火”,潜心研究,苦心孤诣。但因未有分晓,不见端倪时,便是不务正业,大逆不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讥讽嘲弄的对象。“怪人”“神经病”各种各样的屎盆都会扣到他们头上。徐迟《哥德巴赫猜想》还未出炉的时候,陈景润就是背负着这样名声的一个人。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取笑他,最活灵活现的一个说法是,陈景润一次出去买东西,回来后发现少早了两毛钱,就去找人家,结果,两毛钱虽然要回来了,却多花了八毛钱的公交车费。姑且不论事情的真伪,单从居心叵测的传闻,便知道离开背离人性的规则,自由地、随心随性地去成就一项事业何其难哉! 世界上许多卓有成就的人个个行为豪放,作风怪异,因为他们非常特别的个性成就了一番事业,成为世界上凤毛麟角的人。个性是区别物与物、人与人之关键所在,没有个性的人就像没有味道的晚餐,味同嚼蜡。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个性太横像螃蟹,我们这里放不下他们,没有他们生存的土壤,我们也不欢迎这样的人到这里来,我们现在生活得非常好,不需要他们的思想、不需要他们的精神,也不需要什么狗屁诺奖!我们讲究把人要磨得像鹅卵石那样浑圆,外表都滚瓜溜圆,铮光瓦亮,不能有一点棱角,不能有一点伤痕。我们个个是大内高手,功夫了得,有多少内伤都不可怕。 若不泯灭个性,讨饭都不能给他! 中国二千多年的制度孕育出来的氛围环境、思维方向、习惯风俗延续至今,一直注重培育共性,保护公权,孤立个性,排斥私权。整齐化一,法不责众是其集中体现。大人物来了,大家都站在街上拍手欢迎还要面带微笑;有钱的人来了,大家都凑上去说几句恭维话还要露出艳羡的神色,不这样做的便视为另类。穷困的生活使人们时时处处注重自己的地位与别人的眼观。不得温饱的现实迫使人们忽视了尊重、培养、发扬个性,缺乏让每一个人都随心随性地幸福生活的个人情怀与集体气氛。无论与人性关系是怎样的背离,大家做什么、怎么做,有个性的人也去做什么、怎么做,才是正常,如果脱离了这个轨迹,就会被社会抛弃。科举如此,八股如此,高考、买文凭、请客送礼都是如此。每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都会有这样那样光怪陆离的潜规则出现,这既是民族劣根性产生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科学技术长期落后的主要原因之一。 顺应自然是人人应当遵守的法则,尊重个性还靠我们每个人的不懈努力与完整的保障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