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ont size="4"> 在家乡读台湾作家余光中的《乡愁》时,几乎没有什么思想或者灵魂的触动,不知乡愁为何物,总以为那是在淡淡闲愁中无病呻吟的一种消遣,如同在闹市呆久后到郊外散心一般的萧散与慵懒,直到我工作后远离父母到异地谋生, 才感觉到那种浓浓的思乡愁绪远不是一篇文章的含义所能诠释出来的. </font></p>
<p><br/><font size="4">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父母为了我一生的幸福计,将我送到遥远的新疆,临别的前夜,从没有出过家门的我一直在极度的亢奋中憧憬筹划着明天的样子,一如多年后相亲前的忐忑与好奇.当破烂不堪的公共汽车老牛负重般的停在小镇的时候,凝眸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心里默念:我走了.透过烂掉一块玻璃的后窗,看到父母亲一直伫立在灰尘迷蒙的路边挥手送别心爱的儿子远行,当时我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黄土飞扬遮住了离别的视线,却隔不住父母牵挂儿子,儿子惦念父母的心…… </font></p>
<p><br/><font size="4"> 异地寄人篱下的短暂生活基本是在指桑骂槐的氛围中度过,感觉自己把中国文化精粹精华中的“忍”字发挥到了极致,颇有泰山崩于前其色不改的干云豪气,只在无人时看着全家的合影眼泪婆娑:“娘,我想你……”那时候苦等家信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对家书抵万金有了更深层次的体会,一次次的独自享受读信的乐趣,一次次的泪眼朦胧. </font></p>
<p><br/><font size="4"> 工作的第一天在远离人烟的戈壁荒滩,住的是低矮潮湿的地窝子,喝的是土沟水,正生长发育的我总感觉那水苦涩,远没有家乡的水甜,那房子给人的印象是压抑憋屈.每天的工作繁重劳累,在铁路搞测量没有交通工具,一天在戈壁上步行十几公里,还要背好重的仪器,也许是年轻,没有感觉到苦.好动的我慢慢静了下来,烛光下,孤单的身影给父母奋笔疾书,报去的是平安,顺利,不敢让他们知道我生活的环境,偶尔与同乡的通信中我把近况说了,不料想被父亲得知,父亲不敢告诉母亲我的真实情况一直压在心头,直到多年后父亲才给我说:“当时看了你给别人写的信,看你那个境况,我恨不得马上把你接回来,没有想到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父亲话没有说完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font></p>
<p><br/><font size="4"> 每次准备探家前的几天时间我总是坐卧不安,无眠对长夜恨不得马上飞回家乡.第一次探家时惟恐赶不上火车,提前一个晚上到车站候车,硬是在候车室坐了一晚,其实住地到车站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路上对火车的慢行停车忍不住地抱怨. </font></p>
<p><br/><font size="4"> 近乡情怯,父母亲人用最疼我爱我的方式迎接我的到来,同村人讲,知道我要回来的消息后,母亲那几天从早到晚站在村头一直守望着,寒风中的母亲就那样痴痴的等着儿子的回家.多少年来,在春节前的一段时间母亲无论是否知道我回来,总是一如既往的在村头盼望着,多希望儿子的身影出现在村口. </font></p>
<p><br/><font size="4"> 在家的那段日子一手好厨艺的父亲为我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母亲把我喜欢吃的东西源源不断地买回家中,惟恐儿子不胖. </font></p>
<p><br/><font size="4"> 相聚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团圆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尝又要承受分离的痛苦.每次临走的前一夜晚,头发花白身体多病的母亲总是坐在我的床头,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放心不要想着家里,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在母亲的眼里我还是她没有怀里没有长大的孩子. 我把头紧紧埋在被窝里,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般一任泪水肆流…… </font></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