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有双燕

李玉洋

檐上有双燕，未徙深留恋。
田野农人稀，收罢空四围。
秋种方未始，牛羊养体肥。
回望童年事，驱车似有违。
枫红二五载，萍飘今日归。
离家束发结，密发黑如铁。
童面须稀疏，腰硬直不折。
深叹纹皱深，两鬓多白雪。
不知左右邻，一见识几人。
家住偏僻土，感慨尽贫根。
代代土中觅，四时难饱温。
终是百思后，别娘远出门。
执意送难止，未觉已数里。
无语步缓迟，低首意委委。
终立嘱频频：若苦定归耳。
几亩有薄田，丰时饱可喜。
闻言去匆匆，不愿见泪濛。
霜重晚雾起，颈背飕冷风。
难忍回首望，隐隐瑟风中。
从此入都市，南北漂孤鸿。
或入工厂搏，或为码头拓。
或去筑高楼，何顾险与恶。
推销转商店，步步积经验。
或把运输整，或逐伙伴影。
或与友同营，或包小工程。
也曾坑过人，至今愧难泯。
胎脱骨挫后，方现艳阳春。
忽有吠犬逐，停车唤爷叔。
阿爷执手惊，阿婆呼乳名。
儿童怔相看，不知作何声。
伙伴闻音至，未语笑先盈。
甚庆得鸿运，有幸列精英。
父母早迁走，已贯在都城。
问今农家事，阿爷窘颜生。
村中少壮空，多为留守童。
阿婆下厨乱，阿爷寻酒看。
丰盛堆满桌，杯盏尽抖擞。
不觉暝色昏，弯月柳梢后。
村头王阿婶，数走呼孙甚。
阿婆出门问，阿婶语声紊。
烧饭须臾间，不见小孙颜。
内外村喊遍，寂寂无应还。
众人亦惊矣，纷纷寻所以。
角落与旮旯，哪见小孙子。
阿婶抚掌叫，直奔去村头。
匆匆三四里，曲径树木稠。
小孙石旁睡，露重令怜忧。
阿婶拍醒怒：野子太伤眸。
孙儿泣声哀：不要尔等陪。
在此待阿母，去年此处回。
闻言皆嘘叹，欲语话已断。
惟有残月低，云里不忍看。
心中翻浪潮，久思耸真汉。
天明未归市，入镇谈建企。
不求开特例，但愿得重视。
镇长甚欢惊，两手握不止。
政策之内事，优先更惠尔。
坚定回公司，筹款绝无迟。
宾利换长安，别墅售作资。
夙愿阔天地，磐石不可移。
农庄更绿色，故土展新姿。
打工皆归时，再无留守儿。
展望目似岳，三五年梦追。
如画新农村，昌盛已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