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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崴之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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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3 09:3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新婚之夜,本应该是幸福和甜美的。然而,在这美好的夜晚,经妻子提议,我俩却是分室而居的……这三天来,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无论睁眼还是闭眼,两个女人的影子总是在我眼前飘来换去。而我只能选择一个,伤害另一个,多么残酷啊!可是刻在我心上的伤痛只是开台锣鼓,这种伤痛,我将会承受一辈子。
我和娜塔莎相识,是在刘文静之前。那是1992年,在邓小平南下讲话的鼓舞下,我县顺应这股改革开放的潮流,在边境小城绥芬河开办了边贸公司,期间我任翻译。刚去那几个月,护照一时办不下来,闲来无事,我就天天上街,主动接触俄罗斯人,提高会话能力。
一天下午,我在青云市场正看俄产剔须刀,身旁走来一个俄罗斯姑娘,二十一、二岁,黄头发、高鼻梁、大眼睛、蓝眼珠,肌肤白嫩如雪,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碎白小花连衣裙,那种俏丽飘逸的丰姿一下把我震住了。周围人的目光都在追随她,她浑然不觉,她看中了一件女式皮夹克。恰巧,售货员是新来的个体户,还不会俄语对话,我就施展所长,充当了翻译。几番讨价还价,一千元一件的皮夹克,被我压到四百二十元。她对我非常感激。可是她付的款却是假钞,她说一共兑换了五百美元,边说边可怜兮兮的低声忍泣。我动了恻忍之心,约她吃了一顿晚饭,又给了她200元钱,她很感动,三番五次的向我要住址和电话号码,希望和我交朋友,说她再来时,一定把钱还给我。
我也说不清自己的住址。当时,绥芬河还刚刚起步,象一个大乡镇,除了主要街道,其余住宅都没有门牌号。至于电话,正在排队等着安呢,这落后的一面,我怎么向一个外国人解释呢?
我大度的说:“你别提还钱了,中国人讲缘份,你想想,世界60多亿人口,你我又身在两国,有幸单独在一起吃饭多么不易,这不是缘份吗?”看着她含着泪珠的大眼睛,我接着说:“我相信缘份,如果有缘份,我们还会见面的。”
她点了点头,几滴泪珠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她深沉的说道:“好吧,我会记住您这番话的。但是您一定要答应我,您会俄语,一定有机会去海参崴的,我就在海参崴,您去时一定要找我。”
她掏出了笔记本,边说边写:“我叫娜塔莎。中国人的名字不好记,我就叫您伊万诺夫吧,我们那许多中国人都有俄罗斯名字。”
我接过她写下的地址,匆匆的扫了一眼,揣在了西服的内衣兜里。她见状高兴极了,旁若无人的在大厅广众之下拥抱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姑娘的拥抱,而且是漂亮的外国姑娘。我浑身的血液马上翻腾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我木然的僵在那里。她见状咯咯的笑了起来,“呆瓜、懦夫,我喜欢你!”
她把“您”字改为了“你”字。我知道俄语中“您”和“你”的含义,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饭后,我把她送到旅游驻地。她告诉我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乘火车返回海参崴,希望上车前再次见到我,看着她那热切的目光,我答应了。
不巧,第二天县领导要来视察边贸开展情况,我怕到时无法脱身,只在早饭前和娜塔莎告了别。
值得庆贺的是这次县领导视察,敲定了在海参崴设办事处的计划。听了这个消息后,我整天骚动不安,任凭心里生长着某种期盼。
两个月后,护照下来了。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托人预先租赁的海参崴办事处。说是办事处,其实只是居民楼,是吃住之地,既没牌匾,也没注册。
初次跨出国门,兴奋之情不言而喻。接着便是浏览市容、逛商店。
第三天,我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一百周年大街。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娜塔莎住址,可悲的是她已经搬走了。我那颗兴冲冲的心,一下子掉进了绝情谷。
海参崴是座美丽整洁的海滨城市,许多马路通向海岸,有的公交车环海而行。那些日子,我常常来到海边,观望着无穷无尽的大海。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大海,大海那种波澜壮观、浩瀚无涯的气势深深的吸引了我。每次踏上海岸,总会有心旷神怡的感觉。望着那往来航行的船舶,望着那遥远的海天相接的碧蓝色,常常会闪现出娜塔莎的身影。
来到海参崴这三个星期,我几乎每天都在怅然若失中度过。刚踏上异国土地那种新鲜感早已荡然无存了。所幸的是这期间谈成了一笔木材,马经理与业务员急着回去筹集款项、联系销路。
这天是星期五,每逢双休日,海关一律闭关,如果不走,还要等两天。也是机缘巧合,让我在冥冥之中遇见了娜塔莎。
我把马经理二人送到与东宁口岸通关的俄罗斯半边城口岸之后,已经没了返回的汽车,我只好到乌苏里斯克转乘火车。这时已近九月了,下了有轨电车天就擦黑了,我抄柏油小道赶路,虽然前前后后都是居民楼,但是行人极少。当我走到楼房拐角处时,上来两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劫住我要钱。昨天,马经理给我500美元和5万卢布,早上急着送人,忘放在办事处了。这是我的生活费,绝不能掏出来,我壮起胆子,摆起了武打的架式,大声喝道:“小杂种,想见识少林武功吗,你们上来吧!”
我在海参崴看过《少林寺》译制片,相信小青年都看过。他俩看我这架式,又会俄语,也吓呆了,正僵持着,身边响起了银铃般的喝斥声:“小流氓,滚开!”一个姑娘快步走来,“伊万诺夫,是你吗?果然是你,听腔调就像你,亲爱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不是梦吧!”
她拥抱着我,吻着我,我也激动的张开了双臂:“娜塔莎,我每天都在想你,都在默念你的名字呀!”连日来的各种疑虑,都被眼前飞来的喜悦撵跑了。娜塔莎挣脱了我的拥抱,扯着我的手,热切的看着我说:“感谢上帝,是上帝把我带到这条路的,每次我辅导完学生,都走大马路,只偶而走这条小道。”她摇着我的手:“你是上帝吗?是你把我引来的呀!”
娜塔莎的眼里装满了喜悦。我笑着回答:“我不是上帝,这两个小青年是上帝,是他俩让我们重逢的。”
我打算掏出一些卢布给这两个小青年,可他俩走了。
娜塔莎抢过话头:“你不说过吗,有缘份我们会相见的,这是缘份啊!走,去我家,离这不远。”她见我犹豫:“放心吧,就我一人住,没人管的。”
我原打算让她去我的住处,却存了个心眼,我需要知道她的住处啊!她高兴的牵着我的手,一路说个不停。
我们走近19栋楼时,我的心跳了起来,随她进了二单元一楼,看她拿钥匙开了外门,我禁不住喊了起来:“天啊!原来我们住在一个单元。”
娜塔莎惊讶的望着我,我猛然醒悟,原来惊奇中说的是汉语。我随她走进两家共有的过道,就激动的告诉了她。她突然扑到我的怀里:“上帝啊!这真是缘份。这是上帝安排的,上帝早就把咱俩安排到了一起!”那张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不待我回答,她就跷起脚来吻我,我们互相拥抱着,长时间的亲吻着,我觉得整个身心,像被人敲打的钢铁那般强硬,又似乎被人揉搓的面人那样酥软。我的神经,像震颤的琴弦发出轰鸣,又似乎喝醉了酒,痴痴的不能自已。
我尽情的享受这种感觉,仿佛世上没了人类,没了万物,只觉得两个灵魂飞出体魄,像闪烁着的星星在太空遨游。直到透不过气来,才发现各自的存在。我们脸上湿热,相互注视着,她侧身莞尔一笑:“请吧,参观参观我的小屋。”
娜塔莎的房间,和我们的结构一样,也是两室一厅,带卫生间、浴池,只不过一个南一个北。卧室比较简陋,一张双人床、一对沙发、墙上挂着壁毯。会客厅里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一套沙发,一架钢琴。
“满有情趣的嘛!”我笑着说。
“喜欢吗?喜欢可以当成你的家。”不待我接碴,她就接着说:“我知道南屋新来了几个中国人,万万没想到会有你。”
海参崴执行夏令时,比中国早二个小时,所以,尽管天天一个外屋门出入,却没有机会碰到。
我们并肩坐在沙发上,谈起了绥芬河见面后各自的情况。
娜塔莎毕业后在一所中学教英语,又利用业余时间,在速训班教俄语,每周一、三、五下班后,给十几个外国留学生教俄语,双休日不休。她告诉我,不是为了挣钱,是想多接触外国留学生,练习英语口语。
她说,为了上班近,一个月前才搬到这里,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早就写好了信,打算送到原住处,一旦你来了好知道我的新住址,可是上班后一直忙,没来及送去,很对不起。
娜塔莎从抽屉里拿出了写好的信。我笑着说:“这已经不重要了,还是感谢那两个小上帝吧,是他们让咱俩早日相见的。”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过,我以为更应该感谢房东,两位老夫妇去了白俄罗斯儿子家,打算长期居住,给咱俩腾出了相聚的空间,你说对吧?”说着,动情的依在我的怀里。我也拥起了她,又狂热的吻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只把她当成了心目中的天使。她是那么俏丽,那么清纯,那么圣洁呀!鼓荡在我心中的千百种感觉,都汇成了一个字,那便是“爱”。
到了北京时间九点多钟,才想起了没吃饭。我炒了二个小菜,她从冰箱里拿了牛奶面包和果酱等食品,她使刀叉,我用筷子,又互相教着怎样使用刀叉、筷子,边吃边笑边聊。尽管夜里买不到酒,我们却很快乐,俨然一对新婚夫妻。
饭后,我们仍无睡意。她在床上,我在沙发上,我们相视而坐,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最后,还是娜塔莎打破了窘况,她红着脸笑了起来,用英语说道:“真是不巧,偏在这个时候亮了红灯!”然后改用俄语说:“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吗?”
“不,不,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我站起来转身走了。“对不起伊万诺夫,明天见!”我意识到忘了告别,忙说了句:“晚安!”
娜塔莎又笑着用英语说道:“真傻得可爱,遇见你我能晚安吗!”
英语是我大学的第二外语,一般的对话,还能听明白。我回到房间,合衣躺在床上,细细的品味着娜塔莎话里的含义。
第二天下午,我似睡非睡的躺在床上,被关门声弄醒,我慌乱的起床穿鞋。
往日,不论有人没人,我们的屋门一律锁着,从昨晚开始,我一直留个缝。过道上传来了娜塔莎喜滋滋的话声:“伊万诺夫,我回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辞掉了速训班的工作。”她走进屋来,满脸春色,我等待着那种美妙的时刻,然而,她只是礼节性的吻了我一下,就放下挎包坐在沙发上。
一股失望的情绪塞进了我的心口,昨晚那一幕幕故事,可能永远的过去了。
“伊万诺夫,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早晨我去上班,看见你在睡觉,没打招呼,你不会怪我吧?”她眨着蓝色的大眼睛,迟疑的问。
“不,不是的。你不该辞掉那份工作的。”她笑了起来:“这个缘故啊,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很乐意,我们会腾出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呀!”
我不相信会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对小说一见钟情的描写,我感到荒诞可笑。男女双方,只有把思维的触角深入对方的内心世界,经过长期的性格磨合、情感交流、心灵碰撞,才会迸放爱的火花。可是对娜塔莎,我是实实在在的一见钟情。尽管加起来只有一天的接触,但是,她那种鹤立鸡群的气质,那种勾魂摄魄的神采,早已让我沉醉了。至于原先想象的爱人标准:性格、爱好、为人、经济条件等等,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饭后,在她的会客厅,我流览着书橱上的图书,猜测着她的品味和情趣。其中一本夹着书签,平放在其他书上,这大约是她正在看的书。我拿过来一看,是勃朗特的英文原版《简爱》。她说是留学生送给她的英文原版。我说:“我看过《简爱》,不过不是英文原版,是中文译本。”
她显得很吃惊,用英语问道:“你还会英语,真了不起!”
听到她的赞语,我心里美滋滋的,我用英语答道:“英语是我第二专业,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她似乎想起了昨晚说的那句英语,指着我笑了起来。
这天,从下午到晚上,我们一直谈论着文学,谈论着俄外的著名作家和他们的传世之作。我们共同喜欢的作品有《茶花女 》、《复活》、《安娜?卡列尼娜》等等。
我非常喜欢文学。朋友间闲聊,家长里短的逸闻艳事,别人姑妄言之,我亦姑妄闻之,很少插言,唯有说起文学才兴致勃勃。
娜塔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搭在腿上,用一种柔顺的目光望着我,我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就把话题引到了她头上。
“伊万诺夫,我很钦佩你。你对俄罗斯文学的了解,恐怕我们一些当老师的也比不上你这个外国人。不过,我非常喜欢你提到的这些作家,喜欢《安娜?卡列尼娜》和《茶花女》那样凄婉的爱情故事,他们爱,就用整个身心去爱。让我不可理解的是《红楼梦》中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两个人本是青梅竹马、情真意切,为什么总是藏头露尾的,不大大方方的表明心迹呢?甚至没有拥抱和接吻,最终落个生死两茫茫的下场,多可悲啊!”
我向她讲了中国的封建礼教,什么三从四德、温良恭俭让、包办婚姻、指腹为婚,以及如何看重女子操守啊,她又让我一一的作了解释。
我问她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她毫无讳言的说,自从遇见了你,我就想多了解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家,了解中国的风俗习惯。她歪着头调皮的笑着对我说:“我打算把自己嫁到这个国家,你说好吗?”她像说朋友的事,没有羞怯和不安,以至我猜不透是真话,还是玩笑。
我们说着聊着,到了兴奋处,我背诵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普希金的诗歌。后来娜塔莎弹起了钢琴,我用原文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三套车》、《喀秋莎》等我喜爱的俄罗斯民歌,娜塔莎奏着钢琴,时而用夜莺般的歌喉与我合唱几句。显然,她记不全歌词。娜塔莎显得异常快乐,当她合上琴盖时,站了起来,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我,说道:“伊万诺夫,你知道吗?你真令我崇拜,崇拜得不敢去爱你了。”
“你这个坏姑娘!”我趁势把她拉到怀里,她吻了吻我,就笑着把我推开了:“伊万诺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现在不能,真的不能。我们明天去游玩,好吗?”
这一夜,我又没有睡好。女孩的心思是难猜。
第二天一大早,客户就打电话叫醒了我,约我去赤塔看木材。
这一去,就是十几天,从赤塔返回办事处,已是半夜12点钟了,我轻轻关上外屋房门,走到娜塔莎门口,静静的听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醒来,已是8点多钟,娜塔莎坐在床边看着我,脸上冷冷的:“伊万诺夫,亲爱的,我非常不高兴,你不该只留个便条,你该叫醒我的,我会请假陪你去的。你知道,中国人在这做买卖,上当受骗、被抢遇害的为数不少,你非常让我牵挂。”她俊俏的脸上竟然流出了泪水。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此刻,十几天来空洞的心,被这种挚诚填满了。
“谢谢你,娜塔莎,谢谢你的牵挂。”
我突然想到:爱一个人是不应该要求回报的,只要你爱的人对你牵挂,为你分忧,就是一种幸福,何必把爱放在天坪上去衡量呢!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快起床吧,我预备好了早点,然后我们去游泳。”娜塔莎高兴起来。
今天是周日,我们正好分别二个礼拜。
娜塔莎穿着藕荷色缀着碎白小花的连衣裙,既俏丽又雅致。俄罗斯女孩,特讲究衣着打扮,几乎一天一换,甚至每个人的头饰都花样翻新。是她喜欢这件服装,还是珍惜我们的初次相逢?
这个季节,俄罗斯人多半穿休闲装。我是按照出国人员衣着规定穿戴的,着西装扎领带。
走在大街上,有这么漂亮姑娘挎着胳膊,我的心情特别愉悦。我们从列宁广场,走向海边。一路上,本来司空见惯的小事,也染上了喜剧色彩。
一个俄罗斯女孩,从一个中国男子嘴里抢去了叼着的香烟,不紧不慢的大口吸了起来,我们笑了起来。
两个中国男青年,摆好了姿势,等待同伴按动快门,忽然挤上来两个俄罗斯少女,一边一个,那么大方自然,快门响了,两个少女的身影装进了胶片,我们也笑个不停。
“伊万诺夫你说,这样的照片带回中国,妻子会怎么想?朋友会怎么说?”娜塔莎好奇的问。
“在俄罗斯,我们亲眼所见,是极平常的小事,在中国看见这样的照片,可能会制造出各种绯闻,结果吗,也许是风雨交加,也许是细雨微澜,可绝不会风平浪静。”
娜塔莎遐想片刻。接着,我们又沿着海岸边走边聊。碰到一处卖泳衣的,娜塔莎给我买了裤衩,她是穿泳装来的。我们换好了泳装,就跃入了大海。
娜塔莎在海里穿着泳装,就象彩色的美人鱼自由自在的遨游。我在家乡的诺敏河畔长大,从小就喜欢玩水,今天下海才知道,原来海水浮力大,比河里湖里游泳更轻快。我们时而嬉戏追逐,时而仰在海面,望着蓝天,我们和海天融为了一体。
天空是蓝色的,大海是蓝色的,我们融入了蓝色的水晶世界。
我们的眼睛被染蓝了!我们的心被染蓝了!蓝得清澈,蓝得透明。这种美妙的颜色,把我们心染出了美妙的幻想。
海鸥在我们的头上翩翩起舞,不时的演奏着“嘎嘎”的乐章。海鸥是蓝色的,海鸥的声音也是蓝色的。
我们步入了蓝色之梦。我们在梦境游历嬉戏着,游了近两个小时才上岸。
我们累了,饿了,我买了啤酒红肠面包,坐在沙滩上,慢慢的吃了起来。
我们吃着聊着,走来一个俄罗斯女孩,顺手拿起了我喝了半瓶的啤酒,喝了几口,眼睛看着我,却对娜塔莎说:“他长得真帅,挺有特点,文质彬彬的,把他让给我吧!”
娜塔莎笑了起来,一脸骄傲和滑稽:“可以啊!您想陪他睡觉吗?不过,我说了不算,您得问他同不同意。”
这个女孩虽不及娜塔莎光彩照人亭亭玉立,却也姿色不凡。既无恶意,我就不忍伤害:“我非常感谢您的青睐,不过,我可不是一瓶啤酒,随便就可以拿走的!”
这个女孩没料到我会俄语,红着脸笑着跑开了。
娜塔莎笑够了问我:“伊万诺夫,我倒要问问你,你二十七岁了,难道在中国就没有女孩子追过你吗?”
“我实话告诉你,上大学时,追我的女孩不乏其人。可是,我从小失去父母,在伯父家长大,那时生活还不宽裕,所以我发誓,‘先立业,后安家’,绝不在学习期间谈恋爱。待到大学毕业时,看得上眼的女同学,早已名花有主。参加工作后,又高不成低不就的,所以拖到现在。”
“感谢上帝,上帝赐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心突突的猛跳了几下。
娜塔莎歪着头含笑问我:“你喜欢海参崴吗?”
“当然,非常喜欢。”
“都喜欢什么?”她又问道。“首先,有一望无际的大海,风景秀丽,气候也宜人;其次,街道整洁干净,城市设施齐全,而且市内公交车和公用电话不花钱。”
“那么人呢?”
“也喜欢啊,讲文明懂礼貌,文化素质也高。当然,坏人除外啦。”娜塔莎笑了起来:“那么我呢?”
“我希望你永远年轻漂亮,永远苗条俏丽呀!”俄语里喜欢和爱是同一个词,而这个词与上话联系起来,问的似乎是喜不喜欢的意思,而喜欢这个词无法准确的表达我的心境啊!
我望着大海,在数里长的海岸线上,有许多木制栈桥伸向海里,栈桥上坐着三五成群的俄罗斯人,正在垂钩,钩钓着另一种乐趣。
海鸥在海岸上空飞来飞去。海上稀稀落落的船只来来往往。放眼望去,海的尽头,天连着海,海连着天,海天一色,一派蓝盈盈的景象,分不清哪是海,哪是天。此时,我也分不清,娜塔莎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爱呢?
在迷朦的海天相接之处,隐隐约约有个黑点,渐而愈来愈大,愈来愈真切,那是一艘客轮,驶向海岸另一端的码头。
我深有感触的说:“娜塔莎,你瞧,任何船只都不会永远在海上飘泊,最终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我回头看了看娜塔莎,她低着头、泪眼婆娑,我很诧异。忽而,她抬起头,似嗔似怪的说:“你问归宿吗?好吧,我问你,难道你对我好,只是为了消遣吗?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爱吗?难道我没有中国女人可爱吗?难道……”
“娜塔莎!”我打断了她的一连串“难道”,惊喜的叫了起来。“娜塔莎!我爱你呀!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了你,只是你那么高傲、那么圣洁、那么漂亮,我不敢爱,我在压抑自己啊!”
娜塔莎扑在我的怀里,失声的哭了起来。一股泪水也冲出了我的眼圈,一些好奇的人在远处望着我们。我捧起了出水芙蓉似的脸,狂热的吻了起来,一种幸福自豪男子汉气概灌满了我的全身。你们看吧!你们羡慕吧嫉妒吧!我拥有了全世界最可爱的女人。
眨眼之间,娜塔莎破啼为笑。“伊万诺夫,今天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最幸福的日子,我还要告诉你,亲爱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们应该回到只有你和我的二人世界,好好的庆贺一番。”
我们买好了食品,就动起手来。娜塔莎哼着欢快的小曲,切洗着蔬菜肉食。
我打开了大烤炉,上面二个炉盘,一个炖着大马哈鱼,一个蒸着鸡蛋羹,炉盘下面的烤箱里,烤着五香花生米。
娜塔莎切洗完毕,走到我的身后,双手搂着我的腰,看着我大显身手,时而夸张的惊叹,时而吻着我的脖颈,弄得我全身痒痒的。
一个小时后,一顿中西合璧的丰盛晚餐摆在桌上。娜塔莎乐不可支。
在这喜庆的时刻,我和娜塔莎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有憋不住的笑。一瓶酒一会就进去了,又打开了一瓶香槟。也许是酒的催情作用,我们异常兴奋。娜塔莎提议跳舞,尽管我不擅舞,却饶有兴趣的跳了起来。娜塔莎的眼睛、鼻子、耳朵、秀发,都成了我的美餐。我们一圈又一圈的跳着,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两个人都沉迷在酒醉情也醉的氛围中。娜塔莎忘情的把我的手拉在她的胸部,这时,我还没失去理智,便说:“你的心在跳啊!”她痴笑着咬着嘴唇,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又继续跳起来。她将头枕着我的肩膀声音柔柔的说:“其实,我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不爱的人,别想得到我,我爱的人我愿意无私的奉献。”娜塔莎说着又把我的手拉到她的胸部,我也渴望攀援那令人痴迷的乳峰,但怕给她留下轻薄的印象,还是忍住了:“噢,你的心还在跳啊!”
我无意挑逗,只是慌不择言。娜塔莎忿忿的说:“你真是坏透了,难道非得让爱你的女人出乖露丑,你才高兴吗?”
娜塔莎说着,停下了脚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不由分说,将舌尖伸进我的嘴里。我贪婪的吮着,一种幽兰的体香穿透了我的五脏六腑,搅得我的欲望一阵阵的在周身冲撞,我的全身鼓胀起来。娜塔莎搂着我向床边滑去,望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神,我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那天晚上,在娜塔莎生日晚餐的席间,我和娜塔莎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了人生最美妙最极致的另一道晚餐。
一阵疯狂之后,我们相拥着躺在床上,我问娜塔莎:“你不后悔吗?”她反问我:“你问的真奇怪!和自己心爱的人上床,怎么会后悔呢?我只有快乐幸福和满足啊!”我又问道:“你不怕我有妻室吗?不怕我欺骗你吗?”
“我愿意再一次享受你的欺骗。”她起身伏在我的胸前,搂着我的脖颈款款说道:“你以为我傻呀?在绥芬河我头一次拥抱你,你浑身颤抖;在海参崴我头一次吻你,你一开始鼻子直勾勾的顶着我鼻子,都不会侧着头接吻。刚才,瞧你那笨手笨脚的,不要说跟女人睡觉,你呀,连黄色录相都没看过,亏你是知识人!”
娜塔莎娇嗔的打趣我,我坦然的傻笑着,承受她明贬暗褒的嘲讽。
北京时间十二点了,娜塔莎裸着玉体下了床,娇痴的拿着短裤遮着见不得阳光的部位,打开了电视,说道:“到了儿童不宜看的时间了。”
电视播放的是性生活科教讲座。娜塔莎见我直勾勾盯着画面,打趣我:“多学几招,别再笨手笨脚的。”一句话,又把我的欲望挑逗起来。我们再一次坠入了爱的海洋。
娜塔莎的眼睛水灵灵的,脸像带露的粉红色玫瑰,她幽幽的说道:“亲爱的,不要笑我,原来性这么奇妙,我似乎灵魂都出窍了,难怪我父母早些年那么喜欢。”停了片刻,她又接着说:“我很爱父亲,他很有学识,是酒毁了他。他与母亲离异,可能是出现了性障碍。”她叹了口气,向我讲起了她小时候偷看到父母做爱的情景。她是被母亲的呻吟和喊叫声吵醒,从门缝看到的。
接着她又讲起了她上小学时,被一个看中她的男人强奸未遂的经历。娜塔莎幽幽的说道:“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创伤,从那以后,男人对我越献殷勤,我就越反感。念书时,写情书的、公开求爱的,我都付之一笑。这二年岁数大了,也想有个归宿,可处了几个,感情没到火候就动手动脚。我知道,他们贪图的是我的姿色,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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