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儿红

叶峰

紫荆花儿红

一

　　风又凄凄，雨又飘飘，又是一年的清明节到了，刘向红说：“小倩，明天给你妈扫墓去,你准备一下，早点睡”。小倩应了一声，就上床睡下了。天刚蒙蒙亮， 小倩连忙起床，边穿衣，边看着墙上镜框里母亲的遗像，回忆昨晚梦中的一些境况，又联想自已成长中的一些往事，不觉心中生出一些伤感和惆怅。母亲已去世多年，那时小倩还不到九岁，她母亲并不是农村出生的，而是在六十年代中期城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来到这个山村的。由于家庭出生不好和社会关系复杂等问题，失去了回城的机会，看来回城无望的她，只好与本村的一个男青年结了婚，婚后她并不幸福，第二年生下小倩，家庭贫困，小两口的关系也不和谐，小倩父亲常为一点小事和她妈闹，甚至还打人，在小倩五岁时他爸与同村的一个女青年背着家人私奔了，从此再也没有音信，丢下她母女俩和年迈的奶奶，过着艰难的日子。
　　在这个山村一住就是二十年，八十年代后期农村生产体制发生改变，年产承包，分田到户，她们家里没有男人，耕田赶耖这都是男人的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小倩她妈只好给别人做女工，换男工，一年一年熬日子。一天她坐生产队手扶拖拉机到小镇上去买化肥，在回来的路上，被迎面驶来的一辆载重汽车把拖拉机撞翻路边的沟坎下，把小倩妈抛出五米多远，头破血流，经抢救，终因失血过多而离开了人世。从此，小倩和唯一的亲人，一位年愈古稀的奶奶相依为伴，一起过着孤苦怜丁的生活。家里没有劳动力，只好把原来分给她家的田地又交给了生产队，只能依靠政府、社会救助过日子。
　　小倩失去了母爱，她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原本开朗的性格，却再也活泼不起来了，好多八、九岁的孩子还在大人面前撒娇，而她却过的很凄苦，早上上学之前，自已把昨晚的剩菜、剩饭热了吃，平时也没什么菜，把白菜或是萝卜切细后放在饭中一起煮，放点盐，也没多少油，反正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了。放学回家还要帮奶奶砍柴火、做些家务事。真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为了生计，放学后经常上山采一些山楂、金银花，挖草药带到镇上去卖，换点钱平时买点练习本和食盐、火柴之类的东西，从不乱花一分钱。这孩子虽然穷，但学习很用功，每次考试成绩都在全班五名之内，和同学们能融合到一块，也很尊敬老师，很受老师们的好评 。初考时成绩很好，很轻松的考取了初中。就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小倩奶奶因年岁大，加上心脏病骤发而闭上了眼睛，小倩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这下真正成了一个孤儿，她想着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小倩鼓起勇气来到乡政府，把早已写好的自已的家庭情况颤颤巍巍地交给李乡长，乡长看过后，内心很受触动，又细心的询问了一些事，小倩含着泪一一回答了，他立刻拿起电话叫来了镇福利院刘院长，他说这孩子怪可怜的，你马上通知她们村委来办一下手续，把她接到你们福利院，吃饭、穿衣、日常用品由福利院解决，学费我们和学校商量解决，当天下午李院长亲自带车去把小倩的东西搬到了福利院。这样小倩算是有个家了。

二

　　学校开学后，根据学校规定，学生必须住宿，以便好统一学习时间。小倩也搬到学生宿舍，这样对小倩和福利院都有好处，小倩学习环境更好了，福利院少了一头为小倩操心的事。现在的小倩心情比过去好多了。就在开学第五周的周一上午，刚上完第二节课，小倩的班主任王老师走到她座位旁说：“小倩,校长叫你去他办公室，有位阿姨要见你。”小倩想，我从来没有什么阿姨，那来的阿姨呢？心犯疑惑地跟着班主任向前走，边走边寻思。不一会儿，来到了办公室，老师指着站在校长办公桌一头的一个穿着入时的漂亮的四十多岁的女人，说：“小倩，快叫刘阿姨。”没等小倩开口，那妇人却先开口了：“小姑娘，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呀？”小倩答道：“我已满十三岁了。叫小倩”。“唉哟，小倩啊，都长这么高了，长的多好看啊，就象一朵初蕾的紫荆花！我走时你还没出生呢！小倩，你妈叫王琼，是吗？”小倩睁大眼晴盯着刘向红，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告诉你吧，我叫刘向红，我和你妈是老同学，都是当年的下乡知识青年，你还没出生时我就回城了。虽然与你妈有书信来往，却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们，你妈出车祸我们不知道，今年我们同学聚会时才听说。当年你妈不听我劝，和那个没心没肺的人结了婚，使自已成为农村户口，再也不能回城，最后落得叫人心痛的地步，害了她，也害了你，想起来就叫人痛心”。她边说边用纸巾揩眼泪，用一只手抚摸孩子的头发，小倩这时也受到感染，眼泪不住往下掉。自从妈妈去世后，好多年没有人这样亲近过自已，她那温柔的手和亲昵的语言，深深地触动着她的心灵。正在这时，铛铛,铃声响了，小倩要去上课了，刘向红说：“小倩，你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边说边从手提袋里取出五张红红的一百圆的人民币塞在小倩手中，小倩不愿接，推诿了好一会，刘向红说：“小倩，你再推，刘姨可就生气了。”站在一旁的校长说：“小倩，快收下，这也是你刘姨对你的一片心意。”这时小倩才红着脸收下。小倩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您了，刘阿姨，再见。”很快出了办公室。小倩走后，刘向红又和校长谈了一些关于小倩的情况就告别了。
　　小倩一下午上课有点跑神，思想老静不下来，这时突然想到在妈妈收藏的影集里的一张合影中,有个阿姨极象今天的这个刘姨 ，怪不得总觉得有些面熟呢，今天刘姨那慈爱可亲的面容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刘向红从学校出来，自己开着一辆2000型桑塔拉，很快上了通向城内的高速公路，一路上她的心也难以平静，想到和王琼生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年月,心中涌动一腔酸楚。回到家中，立刻把当年和王琼在一起的生活照片、来往书信统统搬出来，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琼姐，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呀，可惜现在把孩子害苦了。这一夜她想了很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她回城后在一家印刷厂当工人，不久，和一位本厂技术员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孩比小倩小二岁，以后工厂改制后，她们双双下岗，自已办起了一个服装厂，以后又开了一家百货超市，收入不错，拥有两套住房。第二天丈夫回来，她把下乡找小倩的事说了一遍，并把想接小倩回城的想法也说了出来，想征求丈夫的观点，丈夫马文柏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没意见，我们现在条件还可以，你看着办吧。”向红说：“通过政府，作为养女接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让小倩妈在九泉下也感到安宁，她也会同意我们这样做的。但不知小倩同不同意，如果去接，我们通过组织、学校正面和小倩商量这件事，你看怎么样？”文柏也表示同意她的观点：“那我们就早些打点吧”。

三

　　双休日又到了，刘向红一早起来和马文柏到对街早点店过了早，马文柏驾着车，向红坐在副驾位上，立刻上路，向小镇的初级中学出发，上路不久，向红的思路无意中回到了那当年下乡的年月，那时她刚初中毕业，16岁的她和王琼等同学，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到农村锻炼，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风风火火地来到边远山区，开始觉得一切都新鲜，住的是生产队的仓库改成的，内用土砖砌成若干小房，她和王琼同住一个小房，约五平方米，当时，开始烧火做饭由生产队派一个老阿姨做，要她们跟着学，两个月后，就由她们自已做，她们生也吃熟也吃，菜是咸也向下咽，淡也一样吃。早上哨子一响，赶忙起床，“春种抢插秧，秋收忙打场，冬闲修水利，收工无日光”，这就是当时的生活写照，即春天插秧、割麦、种豆、积绿肥，夏天除草、抗旱排涝，秋天收割、打场，冬天冬播、修堰、挖渠，手先起血泡后成茧，脸由白变黄再变黑，开始受不了就哭、旷工，但旷工多了会挨批斗，只好出工不出力，慢磨软拖，有一年插秧，王琼贫血昏倒在秧田里，是自己把她抱起来送到卫生所治病的。她比王琼幸运，回城政策下来后不久，村支书送来一份表，她高兴地填了，很快就批了下来，她第一批回城了。走的时候和王琼抱头痛哭，不知是高兴还是舍不得三年共患难的姐妹情，也许两者都有吧，她把自已最心爱的一支钢笔和一盒抹脸的雪花膏送给了王琼，就离开了，而王琼在以后的几次回城都未批下来，看来回城无望，加上当时的民兵队长和她又好上了，就这样使她终生留在了这个山村的荒坡上。正在她深陷沉思的时候，这时前面路障，车子一颠簸，吓了一跳，这才使她从二十年前的回忆深处回过神来。马文柏说：“快到了，我们是去镇政府，还是去学校？”她答道：“那就直接开往学校吧，我昨天已给小倩的陈校长通过电话，他们已有安排，在学校等我们呢。”文柏说：“好的”。踏低油门，加马力，不到二十分钟，进了学校，停靠在办公楼下。刚下车，陈校长和小倩的班主任孙老师赶忙把他们迎进办公室。表示全力支持，为小倩有这么好一个阿姨而感到高兴。说话喝茶间，她把组织上           
　　有关手续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陈校长立即叫小倩的班主任去宿舍（今天双休日不上课）把小倩叫来，这件亊自从刘向红前几天来电话后，他就找小倩谈过，叫她好好考虑。小倩正在洗衣服，班主任叫道：“小倩，你刘阿姨来了，校长叫你快去办公室。”她应道：“好的”。忙放下手中活，跟着老师一起向办公室走去，来到办公室，小倩觉得今天看到刘阿姨比上次还要亲切，忙叫道：“刘姨您好！”不知是激动，还是高兴，眼泪扑扑的往下掉，这时，刘向红向前一步抱住了孩子的头说：“好孩子，你受苦了。”她的眼眶也红了。站在一旁的陈校长看到这种胜似亲人重逢的情景，也受到了感动，忙说：“小倩，你刘姨一路辛苦，快把那把椅子端过来你刘姨坐下说话。”小倩端过来拉刘向红坐下，小倩靠在她身边，一只手扶在刘向红右上臂膀，还有一只手被向红拉着，说着话。马文柏自从进屋后，他一直注视着这个小姑娘，，他也是王琼的校友，虽然下乡不在一个组，对于王琼他也很了解，这姑娘真的很象她妈，身材、脸蛋都象。顿时心中生出几分喜爱几分忧怜。正在这时小倩的眼光恰好与马文柏同光相碰，刘向红忙说；“这是你马叔叔，也是你妈的校友。”马文柏接过话说：“当年你妈、刘姨和我都是校友，又是同时下乡知青，你妈虽然去世了，但你还有我们，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这次是专程来看你，征求你的意见，我和你刘姨有一个想法，想把你接回城和我们一起生活，将来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若同意的话，我们就和学校、福利院办一下转学以及回城迁移手续。”这时刘向红接过话；“是呀，你马叔叔说的这件亊,我前几天己跟陈校长在电话里说过，让他先告诉你，让你好好考虑，有个思想准备，回城后，我和你马叔一定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想你妈在九泉之下也会同意我们这种做法的。”这时小倩点点头表示同意。陈校长这时插话说：“小倩同学，这是一件大好亊，我们也为你感到高兴。那这件事就这样，我们先给小倩同学办好转学手续，再到镇民政室办理迁城有关手续。”刘向红和马文柏点头同意。办妥一切事情后，已是中午十二点，陈校长说：“我们学校准备了一点饭菜，一是招待二位，二是为小倩同学送行。”刘向红说：“那就谢谢了，恭敬不如从命哟”。这时小倩的班主任孙老师把平时和小倩玩的好几个同学也找来了，边吃边聊，小倩说：“感谢学校老师们的教育和同学们对自已的帮助，不管到哪里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刘向红、马文柏、陈校长、班主任共同举杯，互相致谢，小倩成功迁城，也是对社会弱势群体的一种帮助。离开学校时，校方送给小倩一些学习用品和课外书籍，勉励她好好学习。然后，小倩她们和校长老师、同学一一告别。
　　她们刚出校门，小倩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一进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一次乡下，想去妈妈的坟头告个别，她马上把这事向刘向红讲了，刘向红忙说：“小倩，哎呀，我饭前都想到这件事的，吃饭时喝了几杯红酒就忘了，我们这就去。”立即叫马文柏把车开到镇上杂货店，买了鞭炮、黄纸、阴钞，又才上路一直向那个无名小山坡开去，有一段土路约五十多米，他们下车，只好徒步走到坟地，这个坟不大不小，坟头长满了尺高的草，也没有立碑，看起来很荒凉，他们把供品和祭祀品摆上后，刘向红和文柏双手合掌，低头，说道：王琼我们看你来迟了，你不会怪吧，我们现在把你女儿接回去把她抚养成人，相信你会赞同我们的做法的，我们会把她当亲生女一样待的，也不辜负我们姐妹一场。希你在九泉之下保佑我们一家平安。你好好安息吧。小倩一直跪着烧纸，边烧边说：妈妈，刘姨他们来接我进城，也同时圆了你回城的梦，我每年都会来看你几次的，女儿不会忘记您的，有你的好姐妹刘姨他们抚养我，你就放心吧。话刚落音，突然一阵旋风在坟头骤起，把烧的纸灰卷上半空，也许是王琼看到和听到这一切，借以表示对刘向红他们的回答和感谢吧。祭奠后他们沿着坟走了一圈，又向王琼的坟深情地鞠了一躬，才慢慢地离去。
　　上车后，文柏在前座开车，刘向红和小倩都在后座，一路上小倩对刘向红诉说她妈妈生前的不幸和她们的艰难困苦的生活，向红一边认真听，时而插上几句，使她更进一步了解王琼在农村十多年的坎坷经历，一颗心被这个小姑娘的诉说给敲碎了，泪水老在眼眶里打转转。她把小倩拉在怀里说：“孩子，你和你妈受苦了。”用手轻轻地抚摸孩子的头，理着她的长发。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车己经停在住房的楼下，她忙说：“小倩，我们到家了。”文柏说：“小倩，你和刘姨先上楼，我去洗一下车就回来。”小倩道：“好的，您去忙吧。”就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打开电梯房，同刘姨一起乘电梯上了十六楼。

四

　　今天是星期六，刘姨的女儿小芸在家上网，刘姨打开门叫了两声：“芸芸，你在干啥？快来见见你小倩姐姐。”这时芸芸答应着从书房出来，看到一个比自已高半个头的女孩子，忙说：“妈妈，这就是你常常提到的倩姐姐吧？”她又向着小倩叫道：“倩姐姐，你好！”小倩回道：“芸妹妹你好”！小芸立即拉上小倩的手又说：“我早就想见你，我妈说要把你接来一块住，我第一个举双手赞成，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把喜悦的眼神俏皮的投向小倩，“从此我就有一位姐姐了！可以相依为伴啦！”小倩听小芸边说边做动作，觉得这个妹妹太活泼可爱了，心中感到很高兴，原来心中一些不必要的想法释然而去。
　　刘向红的房子很大又宽敞，四房二厅，约一百八十平方米，阳台上养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花卉和盆景，小倩的房间安排在小芸的紧隔壁。房间装饰很漂亮，银紫色的节能七彩顶灯，一张高雅的双人床和一个大衣柜，红木的床头桌上放着一个球形十二生肖连体转动球。根据你的生肖可以对号入座的转到面前。这时刘向红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拿出被絮和床上应用品，边铺床，边对小倩说：“你若感到一个人寂寞的话，就和小芸说说话，或和我聊聊，慢慢适应，从现在起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不要有任何拘束，现在是网络时代了，明天我叫你马叔叔给你买台电脑，不懂的地方叫芸芸教教你，她可是一个大网虫啊！但千万不要影响正常的功课哟。”小倩点点头说：“刘姨，我一定听您的，把学习搞好，少让您为我费心。”刘向红说：“倩倩，你真是个乖姑娘。”
　　小倩踏入这个城市的第一餐饭是在江城一家叫做“梦巴黎”的酒店吃的。由于回城晚了，全家人要忙着整理小倩的房间，刘向红亊先打电话在该店预定了一桌酒席为小倩接风，这梦巴黎真如其名，好一派外国情调，装修的富丽堂皇，华灯闪烁，小倩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样高档的酒店，以前只在电视上羡慕过那样的场所，今天却身在其中，虽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地激动和欣慰。餐桌上的菜很丰盛，只听刘姨一个劲的介绍各种莱名，好多菜小倩从来都没见过，更没吃过，什么海鲜啦、山味、桂花鱼呀，什么菜营养丰富等等，反正听了又忘了，只觉得样样好看好吃好营养。刘姨给她不停的夹菜，她也只管一个劲的吃。这时坐在小倩一旁的芸芸突然高声提议说：“小倩姐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妺，我再叫你时就把小倩两个字去掉，那样显得不生疏，更亲密些，你再叫我妈时把刘字去掉，就叫小姨吧。”刘向红眼睛一亮，说道：“咦，我们的小芸怎么突然懂事啦，今天长大啦，叫我这当妈的刮目相看了，那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亲姐妺一对，学习上互相帮助，生活上互相照应。”小倩望着刘向红，又看看小芸，点点头，深情的叫了一声：“小姨、姨夫、妹妺、谢谢您们了，从今往后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二位前辈当成再生父母，把小芸当成亲生妹妹的。”这时在一边一直喝酒听她们三人对话的马文柏连忙插话说：“今天小倩和我们已是一家人了，我提议全家四人把红酒端起来，喝一杯团圆酒。”三人立即响应，随后小倩敬了二位前辈的酒，感谢他们对自已的关怀，又和小芸喝了同心姐妹酒。小芸说：“再有外人欺负我的话，我姐就是我的靠山了。”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是小倩第一次成为城市人的第一个夜晚，她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自已是个苦孩子，而又是一个幸运儿，幸运遇到刘姨他们的帮助，从此结束了孤零的生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用心走好自已的路。天刚亮，刘向红轻轻叩了两下门，说：“倩倩，快起来，吃了早餐我和你去学校报名插班。”小倩一边应着，一边穿衣服，洗嗽后，第一次吃刘姨的烤面包和热牛奶。吃完后就和刘姨一起乘电梯下去了。

五

　　今天是星期一，刘向红昨天已给五里亭中学邹正清校长去过电话，（他也是刘向红和王琼的同学），在电话里她把一切都告诉他，邹校长当即就同意小倩来校插班就读。于是今天刘向红和小倩带上转学证书、学藉档案直奔学校。来到校长办公室，邹校长很友好的接待她们俩，他看了一切手续说：“这小姑娘成绩不错，那就把她放在实验班吧。”刘向红说：“谢谢你了。”邹正清摆摆手说：“老同学，不用客气了，帮你也是帮王琼，我们都要关心她的后代啊！”这时邹校长把实验班的班主任黄老师叫来交待了一下，叫小倩跟老师去班上，小倩连忙说：“谢谢校长您了。”拿着学习用具和书包和刘向红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办公室，刘向红和邹正清拉了会话就回家了。
　　小倩的学校离家约二百多米，小芸也在这个学校，她们俩个都不必住宿，早、晚餐在学校吃，中餐在家里吃。小芸低一个年级， 但时间全校是统一的，小芸的教室在三楼，小倩在二楼，不管小芸什么时候下来，她都要等她下来一起回家。有时天热，小芸脱下的衣服，小倩就给她拿着，时时看着、让着她，小芸感慨的说：有姐姐真好！有时手挽手，一前一后双双回家。刘向红在家做好饭菜，看到她们俩有说有笑走进门，吃饭时还在讨论学习难题，刘向红看在眼里甜在心里，自从小倩来了以后，小芸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一回家就分秒必争的上网，现在少多了，她俩个总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小芸常跑去和姐姐一起睡觉。小倩也很细心，经常给小芸盖被子，倒茶递水。
　　时间过的真快，人们常说：“苦日子难熬，甜光阴好过”，一晃两年过去，由于学习、生活条件优越，加上小倩天性聪明，以优异的好成绩考入了省重点高中，还受到母校的嘉奖。这时小倩的生活方式有些改变了，新的学校离家约二公里，学校要求学生又必须住宿，学校也是为了学生有充分的学习时间和安全着想。每星期可回家一次，而且只有半天时间，小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刘向红汇报一周的学习及生活情况，然后听刘向红说说家常和社会见闻，再就是和芸芸讨论网络传媒和学习中的一些难题。每星期六上午，刘向红都要到菜市场转上一圈，专门挑小倩爱吃的，什么花菜、海鲜、鱿鱼、大海虾，回家按照菜谱焼、炒、蒸，想方设法让孩子们吃得开心。小芸说：自从姐姐来了以后，我妈的厨艺也提高了，可以和大厨师们比美，刘向红用眼瞟了一下小芸，就你嘴馋。是啊，孩子们读书也是很辛苦的，做为人母，为孩子付出多一点，也是对心灵的一种自慰。
　　小倩想到母亲三十岁去了黄泉，那时自已才九岁，，把她孤苦伶仃的丢在这个世上，老天有眼，正在孤身无亲的时侯，刘姨他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真心收留了她，使她又有了慈母般的爱，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和生活，她现在不是一个小姑娘了，而是出落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好似一朵南方含苞待放的紫荆花，想到有刘姨一家人对自己的照顾和支持，加上自身的努力，前面的大道是光明的，生活充满阳光一片…，她正沉静在萦思的海洋里，楼下传来刘向红的叫声：“小倩，你和小芸收拾好了快点下来，我们一起去给你妈扫墓。”这时小倩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连忙叫上小芸一起拎着祭品往电梯房走去。下楼后，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全家人都上了车，马文柏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出得城来，车子很快地向那个小镇的无名山坡奔驰而去，消失在春天弥漫的晨雾中。


　　　　　　　　　　　　　　　　　　　　　　　　　　　　　　　　2013年写于南宁
　　　　　　　　　　　　　　　　　　　　　　　　　　　荆门市九洲门诊部电话13872940305

水流云在

赏读佳作。

水流云在

提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