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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ont size="4"></font><font color="#000000"> </font></p>
<p><font color="#000000"><font size="4"> 乙丑牛年,春早。 <br/><br/> 春发之际,与远在北国的网友相约赏春,答应给她拍几张照片分享,可初春咋暖还寒,出门踏青的脚总也难迈。只好告诉网友,腊梅透明的翘枝已挑在我窗外那一方寒苦里争春,含苞的樱花顶了粉白的灯盏也顾盼在沉静一冬的眼底。令尚在飞雪漫天里盼春的网友羡慕不已。 <br/><br/> 二月,朋友有约,一行去赏春。车出小城,拐上近郊浅山,春色扑面而来。初春如睡醒的孩童,眼色空蒙,水也随了天光的蓝忙不迭渗出绿来。冲破阴霾的太阳暖暖地照耀远山山脊,山里的春色异常斑斓:绿的草,白的花,眠着的树,像拓在山与山之间的点缀在冬天遗留的荒凉背景中生动而新鲜。最娆眼的还是二月油菜的花黄,一块块的油菜花,附在山脊或围于山脚之上,绒绒的散落出一片片磬磬的鹅黄,像小家女儿含蓄的眼波般清纯,不像大平原原野之上那一望无垠的油菜地,稍有风来便浪起一浪浪广袤的灿灿金波。 <br/><br/> 车入林野,树的枝头嫩芽初上,春的讯息传递在林子鸟儿的啾啾鸣叫声里。如果你踏步游走在林间,历经寒冬的树干会有种冬眠后勃发的气息,随了清风弥漫你心里和耳边,期待那一声春雷的震撼来撩拨她生命的拔节。 <br/><br/> 拐至一山梁上人家,院落十分干净,新建的水泥楼已取代草屋的淳朴,但四周吹过来的柔风仍有清清爽爽的山野之气。一只肥硕的小黄狗躺在院子里懒洋洋地眯眼晒太阳,我们的车轱辘碾压到跟前也这小东西竟全然不顾。 <br/><br/> “好只懒狗!”--我笑道。 <br/><br/> 一行在树荫下找到地方散坐下来,主人热情地上茶。茶是廉价的陈茶,被冲淡成一壶,无法细品,却正好我们解渴牛饮。 <br/><br/> “黄黄!”---我想起那条懒洋洋的狗,唤音刚落,那狗应声殷勤地晃动尾巴走过来,我摸摸它脑袋问你咋?胆大呢?它眨眨眼不答,我才发现它左眼已经瞎了,混沌地望着我。瞧着它短吻的嘴型和肥胖的身材,便知是只洋土杂交,缺了纯种土狗那种精瘦和神气。农村那种见陌生人就仰天狂叫的狗才是真正看家护院的好狗。城乡一体化,眼瞅着乡村很多本土的东西渐渐消失,新农村建设总有让人一眼能看出来极不协调的蜕变。 <br/><br/> 陪朋友喝完一杯茶,我径自溜到四周继续观景,如此大好的春光遛遛脚板呼吸新鲜空气洗洗肺才叫惬意!从这户人家望去,对面的山很浅,散落几户人家。山与人家弥漫着初春的空蒙,鸡犬相闻。我身后人家的院子下面是一面坡地,自下而上长着稀稀拉拉的油菜摇摇摆摆勃发在阳光之下。院儿的一端,几株李树散漫集密的枝头刚刚吐出一二叶嫩芽,嫩芽间含着绿白的精致小苞蕾,向阳的高处则已有象牙色拇指大小碎碎的四瓣花蕊娇柔地盛开,李子树枝干曲髯矮小。另一旁在明媚阳光中有着酒红身影的杏树,有着像贵妇人般高雅的郡裙。树身开满酒盅般大小淡酒红的杏花,暧昧而高贵。杏树树干比李子树粗壮高大紧致,果子也甜绵柔和,不像李子那样酸涩。地的下端,有柑橘和梨树,枯黄的树干尚在酣眠。院旁一拢二花树全身已长满新枝蜿蜒地显出一派旺盛。 <br/><br/> 我正拍照,朋友招呼过去喝茶打牌,不好意思坏了人家雅兴,本想多遛遛的我只好回到院子。 <br/><br/> 四人木桌木椅一围,便哗啦啦推牌。正午的太阳温和地从身后的树木花枝间淡淡的漫射下来。听见男主人在一旁嚯嚯地磨刀,我又看见树下还有一条黑色的狗,它咪着眼睬也不睬我们。 <br/> “啧啧,这狗喂成老爷啦!如此摆谱?”我叹息道。 <br/> 主人姓鲁,介绍这狗叫乐乐。 <br/><br/> “乐乐!”---我唤它,那狗却蔫蔫地起身恹恹地走开了。倒是那一只眼的黄狗慢慢摇晃尾巴又踱到我身边转来转去。 <br/><br/> 我摇头感叹:世道变喽,狗狗也POSS呀。人狗同缘,不在乎长相美丑,在于个性可爱。 <br/><br/> 朋友们黔首。 <br/><br/> 牌局进行的很平和,硝烟味不浓,输赢之间不分伯仲。正午时分,太阳从东升至正空,暖暖地,阳光携了暖风轻柔地拂过鼻尖细细的微汗。忽地,不知道什么东西飘落我发梢和脸颊。回头望望,才觉身后一株枝条繁茂的果树抻着,褐色的叶儿已经绽放,树影间疏密着星星点点乳白色的花和她嫩嫩的细蕊,走近辨认,叶子间大部分的花已萎败成褐色,萎缩的花蕊末端结了密密青青的小果实。我拾起一茎残花摊在手心,它五瓣的身碟一般轻若无骨,嗅之一股暗暗的樱桃幽香入鼻,便知她是樱花了。屏神细看,油菜地的空隙已附着淡淡一层的她的残絮,微风中树上仍不断有花絮飘零下来,我头发和身上也不时附上几屡香魂。 <br/><br/>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我未必是怜香惜玉的豪杰,也非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可也深深悲悯一介弱女子睹物思情的哀伤情怀。轻含一枚樱花的花谢,眼里任由她的衣袂在二月的春色里飞旋飘舞。 <br/> 天地万物自有归宿,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泥土更护花。 <br/><br/>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br/><br/> 我手边没有锦囊和锄禾,唯有在这春意盎然的春天把樱花的香骨葬在悲悯的心头,宁不知春的后面还有多少落红…. <br/><br/></font><br/></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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