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楹联鉴赏】摘录郑逸梅《南社丛谈》中的联

四海一棋 · 发表于 2009-10-14 12:28:25

文启?临终前梦中得联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96.）： 　　文湘芷，名启?，湖南醴陵人。……先后任湖南第一师范学校、长郡公学、含光女学校长，安仁县知事。……湘芷曾远游云南，长云南通海厘局。最后至永兴，感受瘴疠，误于庸医，归长沙治病，然已不及挽救，于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夏历四月十三日逝世，年四十有八。临卒前犹自诵其梦中一联： 　　一水回环，随人清浊 　　双丸钩转，成我古今 
 王文濡撰室联（四首）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00.）：王均卿，名文濡，别署学界闲民，又号新旧废物，浙江吴兴人。前清明经，擅词章。寓居沪上，主进步书局、国学扶轮社辑政有年。后又为中华、文明二书局编刊各家诗文集及楹联尺牍甚多。尤以所刊《说库》、《笔记小说大观》、《香艳丛书》，考订周详，并加提要，费力更大。……晚年购地吴中北寺塔东石塘湾，鸠工建屋，并辟场圃，名之为“辛臼?”，无非自谓“半新半旧不新不旧不合时尚”而已。他撰了许多楹联，悬于室中，如： 　　作文佣历史卅馀年，笔秃墨干，垂垂老矣 　　谏我祖太平十二策，屈忧贾哭，郁郁居滋 　　又： 　　春分绿杨，结邻吴太伯 　　诗吟红杏，偕隐宋尚书 （原注：两邻一吴一宋） 　　又： 　　右寺左庵，偶过僧尼作闲话 　　先忧后乐，容谈民物负初心 　　又集《徐文长传》、《后赤壁赋》云： 　　乌衣葛巾，纵谈天下事 　　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 王蕴章撰联（二首）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02.）： 　　王莼农，名蕴章，别号西神残客，江苏无锡人。一八八四年生，一九四二年夏卒，五十八岁。……他工书法，题润例云： 　　短墨磨人不自聊，秋心卷尽雪中蕉。家风惭愧红鹅换，润格亲题学板桥 为人书楹联，作自负语： 　　成佛肯居灵运后 　　学书直到永和前 　　又一次写一联： 　　芸阁老仙多妙语 　　江西文派有新图 书就觉得联语中恰连缀：“江西文芸阁”五字，即以这联送给文芸阁的儿子文公达。他能作率更体，能写铁线篆，但不擅草书，每作草联，钤“草草劳人草草书”七字小印。 
 汪东预挽黄侃联、题量守庐图联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50.）： 　　汪东，本名东宝。字旭初，号寄庵，一八八九年。江苏吴县（今苏州）人。……他又和黄季刚所居相近，游宴过从，乐数晨夕。一日，季刚忽对东说：“倘我一旦化去，你当怎样挽我？”东立集古人诗应之： 　　我意独怜才，平生风义兼师友 　　谁能长寿考，九重泉路尽交期 
 季刚大为称善。东能画，季刚营宅，名量守庐，东为绘“量守庐图”，并作一联语： 　　此地宜有词仙，山鸟山花皆上客 　　何人重赋清景，一丘一壑也风流 
 汪野鹤回环联、对文艺室联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53.）： 　　汪野鹤，字叔宜，号潭水词人，不修边幅，人以汪痴称之。江苏金山人（今上海市金山县）。……他又擅联语，曾以：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对： 　　曾传祖，祖传父，父传子，子传孙，孙传曾 圆环奇妙，得未曾有。甲寅秋，黄磋玖主持楼外楼游艺场，喜接文士，一时骚人墨客，每晚往往前往茗话酒叙，有所谓文艺室的，张一上联，征求作对。上联为： 　　五只鞋儿两双半 凡对出的，首名赠一百元，其次亦都有彩，限半月截止，奈联多数目字，很难对出。限期到，应征无人，便展期半月。戚牧与杨了公、柳亚子、李息霜、奚燕子、许幼园及里鹤，同在某旅邸闲谈，谈及这联，野鹤忽然想啖水果，便自往购买，在弄口见一小摊子，掷骰子，以红蛋博彩，他也驻步其间，恰有人掷得幺二三，他触机得下联： 　　六点骰子幺二三 立返旅邸，写好联语送楼外楼，及揭晓，野鹤竟得冠军。 
 汪文溥题无锡管社山项王庙联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53.）： 　　汪兰皋，名文溥，江苏毗陵（今江苏常州）人。生于一八六九年。……他又任《苏报》编辑，又主《民声日报》。他参加南社、民社、鸥社。诗文外尤工联语，无锡管社山虞姬峡，那里有项王庙，庙门前有他一联： 　　至此疑仙，蓬壶瀛洲方丈 　　不知有汉，美人名马英雄 （上联原注：管社山一带，有三座山连接着，称为三山） 为一时所传诵。 
 戚牧题“吟社二眉”联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64.）： 　　吴眉孙，名清庠江苏丹徒人。生于一八七八年戊寅七月二十二日。师事瞿止庵。他参加南社、午社、冶春雅集、丽则吟社。吟社尚有蔡芝眉，工诗词，称“社中二眉”。戚牧撰一联语： 　　丹徒县红豆斋主 　　碧螺峰黄叶村人 眉孙丹徒优贡生，别号双红豆斋主，芝眉，吴县洞庭西山人，碧螺为洞庭七十二峰之一。 
 谢无量、康有为、陈散原、萧娴赠陆丹林联，自作联 　　郑逸梅《南社丛谈》（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2月第一版，P.171.）： 　　陆丹林，字自在，号非素，广东三水人。生于一八九六年十月一日。……他能书，又喜搜罗当代名人书画，不论前清遗老和革命党人，兼收并蓄。楹联颇多佳品，如谢无量集古人句： 　　我书意造本无法 　　此老胸中常有诗 他觉得甚为得体，珍爱异常。康有为集龚定庵成一联： 　　天地埋忧毕 　　关山拭剑行 陈散原以丹林斋名红树室，为撰联云： 　　青山作屏，朝挹爽气 　　红树围屋，夜起幽吟 女书家萧娴，以丹林有碧江柳岸钓月圆，作四言联： 　　碧江钓月 　　柳岸眠琴 既而知丹林不置琴，认为与事实不符，改下联为： 　　柳岸观鱼 丹林自己做了一联： 　　愿终老是乡，灯下美人襟上酒 　　问归帆何处，碧江烟雨柳堤风 请徐季龙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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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pc_content">（苏曼殊）多才多艺，他的画为世所珍，有人看到他所书的巨幅对联，张于普陀普济寺的五言联： 　　乾坤容我静 　　名利任人忙 魄力很大。 　　南社三发起人中，以陈巢南年最长，且为柳亚子的父执。他是江苏吴江同里镇人。生于一八七四年甲戌七月一日。……甲午战役，丧师辱国，他愤恨之馀，和金松岑在同里组织雪耻学会，寓革命爱种族之志，自榜一联： 　　炎黄种族皆兄弟 　　华夏兴亡在匹夫 　　陈蝶仙，名栩，取庄子“栩栩化蝶”之意。别号天虚我生，浙江钱塘人。生于一八七九年年己卯六月四日。他在杭州西湖筑有蝶庄，以爱镜故，廊门多置长镜，但楹联入镜，字作反形，颇以为憾。便取正反同形字为联以张之。……一九四○年二月八日，卒于沪寓，六十二岁。陆澹安挽联云： 　　公真无敌 　　天不虚生 朱莲?亦有联挽之： 　　齐物逍遥，一夕仙踪圆蝶梦 　　儒林货殖，千秋史笔属龙门 　　杨了公，生于一八六四年，为南社松江派的前辈，朱鸳雏就是他栽培成名的。清季任宝山县教谕，痛恨太守某贪赃枉法，称之为“伸手包龙图”，无非讥其外清而内浊，上书巡抚告发，不意巡抚受了贿，了公的教谕反被革职，便在乡间创办孤儿院，自作一联云： 　　革去宝山县学正堂 　　升迁孤贫儿院校长 　　辛亥革命，他首揭义旗，地方群众，纷纷响应，事乃大定。他擅行草，鬻书自给。一九二七年，钮惕生长江苏省民政，荐举了公为奉贤县长，他早年和奚生白同隶丽帽吟社，又同从杨古酝学诗文，既绾县篆，即招生白入幕，两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得，敷衍一下子公事，就去喝喝酒，做做诗钟，陶醉一番。当时宝山县县令何某讽之： 　　了公公不了 他听了，说：“可配一下联，成为巧对”： 　　何令令如何 他觉得做官没趣，仅几个月，毅然辞呈告谢，有“书生作吏，如坐针毡，罗掘皆空，补苴无力”等语。解组归来的前夕，撰一联悬于署中： 　　此去未携一拳石 　　再来不值半文钱 他的联语，往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在沪卖文卖字，联语为： 　　半爿砚当沿门托钵 　　一支笔代入市吹萧 ……了公玩世不恭，在报上自登作古告白： 　　“了公于正月二十一日子时无疾而终，其时儿宿空房，家中人全然不晓，但见枕边有二十一日子时死七字，并有自挽联云： 　　哀哀孤儿，又弱慈父一个 　　寥寥吊客，只有词人两三 今日是二十日，准否尚为可知。” 　　这时为一九一七年，见者无不为之喷饭。后来了公于一九二九年三月五日，病逝沪寓，年六十五。真假两死期，成为奇闻。 　　又P.299.： 　　杨了公，松江人，于故乡颇流传其所作楹联，如东门外有复园，为题耐寒槛联： 　　拒霜容我傲 　　邀月慰卿孤 槛北有板桥，题为“暗香疏影”，有联云： 　　浅水宜垂钓 　　疏花入苦吟 又松城某媪，设一小肆，售酒及鸡汤面。鸡特香嫩，客争趋之。杨为书一联： 　　黄酒童鸡风味 　　白头老妪生涯 　　杨天骥，江苏吴江杨粹卿子，生于一八八○年。以曹操诗集中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因以“千里”为号。……天骥有一胞弟君谋，早年肄业东吴大学，时鄂省水空，为赈灾演《血手印》新剧，君谋饰一银行经理，被人狙击，不意对方失手，弄假成真，君谋竟致毙命。宋钝初和天骥共事《民立报》，钝初作联挽之： 　　思天下有溺者 　　非正命而死之 为一时传诵。 　　</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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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一棋 · 发表于 2009-10-14 12:28:43

南社具各种人才，有戏剧负盛名而具新思想的，当推欧阳予倩。他名立袁，和他的弟弟立斐，都是南社社友，湖南浏阳人。一八八九年生，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卒，七十四岁。他是多才多艺的全能者，能诗词，擅书法，又谙外文，可是这些才能，都被他演戏和编导的盛名掩盖了。……有一次，他和梅兰芳应张季直的邀请，在南通更俗剧场演唱十天，轰动一时。季直特建梅欧阁，并撰一联张之： 　　南派北派会通处 　　宛陵庐陵今古人
 且征了许多诗篇及照片，刊印梅欧册子送人
 　　郁华，原名庆云，别署曼陀，浙江萧山人。是作家郁达夫之兄。一八八四年生，一九三九年卒。……一九三七年“八一三”事变以后，他仍留沪，坚持司法岗位，那时敌伪奸徒，作恶多端，这些罪犯在他审判之下，莫不严加惩处。敌伪方面恨之刺骨，一再给他恐吓信，谓：“如不参加我们的组织，难保你的生命。”可是他置诸不理。结果于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清晨，他在赴法院途中，被奸徒狙击，连中三弹殒命。这件政治暗杀案，《中美日报》记载很详。……次年春，上海律师公会、市商会及各界人士，在湖州举行盛大的追悼会，这时他的三弟达夫在新加坡写来一副挽联： 　　天壤薄王郎，节见穷时，各有清名扬海内 　　乾坤扶正气，神伤雨夜，好凭血债索江南 　　抗战时，他（周瘦鹃）避难到上海，居愚园路的田庄，为维持生活，借海格路一小圃，售卖盆栽盆景，有“头衔新署卖花人”之句，邓散木撰一联为赠： 　　个中小寄闲情，待移来五岳精灵，供之几席 　　此处已非故国，且分取南冠涕泪，洒向花枝 　　一九○七年，徐锡麟、陈伯平、秋瑾等，为革命而牺牲，（陈）巢南在上海要为秋瑾开追悼会，未果，却成立了神交社。后来为南社社员的，如刘季平、吴癯安、柳亚子、高天梅等，都是当时神交社的中坚份子。过了一年，巢南在杭州认识了秋瑾的盟姊徐自华，设立秋社，在门上榜着嵌字联： 　　秋菊有佳色 　　社会惜此人 语气是寓激昂于蕴藏中，同时协同自华把秋瑾的遗骸迁葬到西湖，自华又语人绘“西泠悲秋图”，征人题咏，巢南更作《鉴湖女侠传》。这些都是触犯清王朝的忌讳冒着很大危险的。 　　（朱）鸳雏身世可怜，郁伊善感，生活环境又得恶劣，结果死于肺病。其妻许蟾仙哀伤憔悴，数月后亦卒。又柩久厝于谷水道院，直至李冷做松江县长，才醵资为鸳雏夫妇营葬于爱民镇云间公墓。……李冷，字子韩，特撰一挽联： 　　十年萧寺，到今朝才卜牛眠，自问真惭后死责 　　一对遗孤，容他日略筹绵薄，此情敢告故人知
 马小进，名骏声，广东台山人，一八八九年生。及长读书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大学。历任众议院议员、大总统府秘书、财政部秘书、广东大元帅府参事、广东督军署参议、香港华侨学院中文系主任、广州大学教授。他参加南社，又参加国学商兑会。尝自撰一联，悬于室间： 　　善亦懒为何况恶 　　死犹多恨不如生 他（马叙伦）治学很博，训诂、诗词和书法，都有独到之处。他自负：“环顾宇内，尚无敌手。”……制联也多佳构，挽夏穗卿联： 　　先生是郑渔仲一流，乃以贫而死乎 　　后世有扬子云复生，必能读其书矣 颇自许以为恰当。
 姚民哀，字肖尧，号兰庵，一作莱庵，居江苏常熟步道街。……晚年精神失常，抗战时死于乱军中。冯心侠撰有《朱莱庵小传》。他别署累累，有人做了打油诗，和他开玩笑：“一人三四十名字，从此阎王捉不来。”又有人做了一另开玩笑的挽联： 　　脚小人小棺材小 　　名多友多著作多
 胡石予，名蕴，江苏昆山蓬阆镇人，一八六八年戊辰三月十六日生，一九三八年八月二十八日卒。南社耆宿之一。吴江金鹤望曾这样说：“并吾世负文学资性，足推崇者，大江以南得三人焉。曰武进钱名山，昆山胡石予，金山高吹万。”故有江南三大儒之号。石予在吴中掌教数十年，所以门生弟子独多，叶圣陶、顾颉刚、余天遂、江小鹣、范烟桥、蒋吟秋、郑逸梅，都沐受他的教泽。……铜陵沦陷，他失掉医药，竟客死他乡。直到胜利后，才把他的遗骨移归，安葬蓬阆。门生故旧，如高吹万、范烟桥、赵眠云、郑逸梅四人发起，举行公祭于法藏寺，并陈列他的遗作，有书有画，又有他所著《半兰旧庐诗》若干册，均没有刊印的手稿。朋好的哀挽很多，高吹万有一长联： 　　先生为四十年道义文字至交，如此风规谁克继 　　笥箧有千百首手写遗诗原迹，于今历劫幸犹存 （柳）亚子称胡寄尘诗：“味在酸咸外，功参新旧中。”姚?雏说：“寄尘瘦而?，意趣孤峭黄两当。”在两个评语中，寄尘的状貌和修养，已跃然纸上。他是泾县朴安的幼弟，生于一八八六年丙戌二月三日。……居住处，二十六年中，几乎每年迁居，凡二十六次。……一度和姚?雏比邻而居，在西门外白云观相近，有“两家清绝白云边”之句。最妙的，居西门大吉路的大吉里，不久迁大吉路的东安里，继迁大吉路的永兴里。当时徐傅霖赠他一上联： 　　数月三迁，依然大吉 嘱他自撰下联，他脱口而出： 　　一椽重借，还是永兴 因为他初住永兴里四十二号，嫌着邻家太喧扰，迁居四十七号，门牌虽不同，而仍在永兴里中。 徐仲可，名珂，浙江杭州人，生于一八六九年。……他和梁任公为同年，某年，任公集宋词为楹联，亲自挥毫寄给他： 　　春已堪怜，更能消几番风雨 　　树犹如此，最可惜一片江山 他装潢了挂在室中。……戊辰年二月十一日逝世，年六十。蔡孑民挽他： 　嫉恶如仇，独对我过事宽容，平生风义兼师友 　多文为富，无片刻暂离铅椠，等身著述付儿孙
 奚燕子，名囊，曾有句云：“前身我是李长吉，剩有传家破锦囊。”上海浦东召楼镇人，一八七六年生。才思敏捷，和戚饭牛结金兰契，合辑《销魂语》杂志，这时上海有《国魂报》，燕子饭牛均为该报执笔，列入《国魂》九才子中。又隶丽则吟社，奉扬古酝为祭酒。燕子有咏燕诗二律，佳句如：“三月新巢营绣户，十年旧梦记红楼。玳梁夜宿香泥暖，珠箔春垂絮语稠。”为一时传诵，人们比诸谢蝴蝶、郑鹧鸪，称之为“奚燕子”，他就以“奚燕子”自称了。……他早年生活优裕，六月消署，于沪西味莼园，凭藕花榭，招饭牛辈设榻其间，分韵剖瓜，敲诗话雨以为乐，又复放浪不羁，眷群玉坊玉怜香眉史，为撰一嵌字联，得： 　　双飞蝴蝶楚怜香 七字，无以为偶，饭牛却以： 　　一曲凤凰秦弄玉 为对，大为得意，即伸纸挥写，悬诸妆阁。
 高天梅和柳亚子，同为南社发起人，陈巢南有《高柳两君子传》，纪二人行迹，……天梅名旭，初号江南快剑，继为钝剑，金山县（今属上海市金山县）张堰镇人，筑万梅庐于市东飞龙桥，与高吹万为叔侄。吹万虽为叔，年事却少一岁。一八七七年丁丑三月五日生。一一九二三年，曹锟贿选总统，以每票五千元收买国会议员，天梅未能拔泥不染，受良心谴责，郁郁寡欢，当时亚子驰电诘责：“骇闻被卖，请从此割绝。二十载旧交，哭君无泪，可奈何！”……一九二五年七月七日患湿温伤寒逝世，年四十有九。同社胡石予挽之： 　　死有传书成学早 　　生逢乱世惜君深 寓贬意于哀悼中，甚为得体。
 高吹万，为南社的耆宿。……吹万名燮，早年即有攘满兴汉思想，别署志攘、黄天等。曾力主太平天国的洪秀全，在《清史》中，宜列入本纪，和人争辩不已。家在江苏金山（今属上海市）的张堰镇，靠着秦山，辟有闲闲山庄，占地十馀亩，池亭水榭，曲槛长廊，凿石引泉，开轩延翠。自谓： 　　国危政乱，乐桑者之闲闲 　　味淡声希，期穷年而?? 其书斋名可读斋，斋外一小室，为贮粮之所。吹万自书门联： 　　世间惟有读书好 　　天下无如吃饭难
 戚牧，号饭牛，取宁戚饭牛的故实，浙江余姚人。……他喜作诗钟，一天和（杨）了公同赴浴室洗澡，入官座室。了公说：“官座”二字，可作嵌字格诗钟，他脱口而出： 　　何逊官梅诗兴动 　　孔融座客酒狂多 　　主《国魂报》笔政，征人作诗钟，题为“饭牛”嵌字格，不意邮来一联： 　　丽则人才皆饭桶 　　国魂主笔是牛皮 他付诸一笑，不介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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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pc_content\"> 南社社友，以丹青负一时盛名的，当推黄宾虹了。他名质，安徽歙县潭渡村人。一八六五年乙丑元旦，生于浙江金华城南铁岭头。……一度寓居沪市老垃圾桥北，和宣古愚同办宙合斋，时与朋好谈叙其间，自撰一联语： 　　宙有往古来今之训　　合于天工物巧而珍 一代奇人黄摩西，原名振元，字慕韩，生于江苏常熟县。不修边幅，掌教苏州东吴大学，……他为任课便利计，便在附近严衙前查姓家借寓。严衙，为明代严文靖受廷参的所在。查氏即世称查半天的后裔。庭前瓦砾凌乱，几乎不能下脚。而楼特宏敞，楼板双层，厚数寸，长四五丈，窗户也通豁，摩西吟哦楼中，榜为“揖陶梦梨拜石耕烟室”，原来他深慕石斋梨洲陶庵九烟之为人，所以有这累累赘赘的题额，其中并悬一联： 　　黑铁脔神州，盘古留魂三百里　　黄金开鬼市，尊卢作祟五千年 措辞也是光怪陆离，不可方物的。……他有一恋人程稚侬，即所谓安定君者是。遇人不淑，奉母居吴中紫兰巷，摩西便移居其家，稚侬爱他才，常以诗词请他指导。后来她的夫家，强要把她卖入平康中，她惊骇逃匿，不久郁郁而死。他撰一哀联挽她，长四百多字，为挽联之创见。 潘兰史，名飞声，广东番禺龙溪人。生于一八五八年戊午十一月九日。他别署剑士，和傅屯艮的君剑，高天梅的钝剑，俞锷的剑华，号“南社四剑”。……年六十时，湘人刘君赠以联云： 　　樊榭有佳人，初三月上双修福　　放翁真健者，六十年间万首诗 论者谓足概括丈之生平云。 （李）根源母亲阙氏，阙园为供养其母所在。园中有况蕙风一联，传诵人口： 　　山光照槛，塔影粘云，永日足清娱，绕膝觞称金谷酒　　红萼词新，墨花志古，遥情托高咏，题襟人试老莱衣 （周）瘦鹃早年识周吟萍女士，彼此相随，奈瘦鹃寒素，吟萍父以贫富悬殊，不许。吟萍有一西名Violet，瘦鹃因以紫罗兰为斋名，王蕴章为作一客室联，嵌紫罗兰三字： 　　万紫千红，罗生为瑞　　春兰秋菊，秀发于文 又为作内室联，嵌紫罗兰?四字： 　　紫钗红拂罗双美　　菊秀兰芳共一? （柳）亚子先世居吴江分湖之滨，有养树堂，堂有联云： 　　无多亭阁偏临水　　尽有樵渔可结邻 为境绝佳。后因地方不靖，亚子的父亲钝斋徙居黎里，亚子不忘其旧，请社友余天遂、陆子美、顾悼秋、黄宾虹、楼辛壶等，各绘一图。社友又纷纷题咏，汇成一帙。 靖园为邻丘之李公祠，?池叠石，列植交荫，有凝晖堂、水竹居、春玲珑馆，楹柱有联： 　　四面云山馀虎气　　一池水月伴鸥眠 为人传诵。 半淞园，在沪南高昌庙路，为上海人姚伯鸿所建。他是鸣社社友，工词章，与周备笙友善，因此亦擅书画。建园在一九一八年，占地六十馀亩，亭台池沼，一切都依山水画稿，加以点缀，有江上草堂、倚山楼、凌虚亭、碧梧轩、水风亭、四照轩、剪江楼、湖心亭等胜。又可取道斜坡，拾级登上假山，至迎帆峰，观浦中帆船。更有问津处，直达河畔，备有游艇，供人打浆，绝似西子湖头。每届端午，有龙舟竞渡之戏。这许多结构，均出于伯鸿的规画。有人赠他一联： 　　剪取吴淞半江水　　飞来南北两峰云 实则其地靠近黄浦，与吴淞江无关。取名半淞，元朝借用罢了。 吴眉孙挽妻联： 　　不过贫贱夫妻，有子有孙，总算到头收晚福　　际此饥寒年月，无斋无奠，可怜埋骨在它乡 蔡元培挽鲁迅联，甚贴切： 　　著作最谨严，岂徒中国小说史　　遗言犹沉痛，莫作空头文学家 柳）亚子赠高天梅一联： 　　白衣骂座三升酒　　红烛谈兵万树花 甚为切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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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pc_content\">青堂加注：记南社的一次雅集 上海图书馆馆藏的缩微胶卷中的《生活日报》1914年4月2日和4月3日的《生活艺府》副刊，在“文艺消息”一栏中连载了署名“倦鹤”（即陈世宜，字小树，号匪石，别号倦鹤，江苏江宁人）笔述的《南社第十次雅集纪事》既是对柳亚子“行令飞觞，颇有余兴”的最好注脚，又是此次“雅集”的“全景式”报道，不妨抄录如下，为研究者提供一则资料： 春光妍媚，柳暗花明。兰亭流修禊之觞，华林驰校射之马。湔裙人远，胜纪长安。祓宴汀回，诗题曲水。上巳之辰，古称佳日。时维甲寅，南社开第十次雅集于歇浦。裙屐咸集，车马载途。既茗话于名园，复飞觞于酒阵。赏心乐事，把酒论文。?笔记之，留为佳话。 是日之晨，风雨并作。有妨车之流潦，无障眼之飞尘。午后一时，先后至愚园者，为胡寄尘、胡朴安、陈佩忍、陈匪石、冯心侠、沈天行、庞芑庵、汪幼庵、程苌碧、蒋万里、林一厂、吕天民、萧韵珊、叶楚伧、俞剑华、周子怡、张默君、朱少屏，不过茶话摄影而已。黄昏时候，复集于春申楼。未至者：胡寄尘、沈天行、汪幼庵、程苌碧、吕天民、张默君。续至者：李一民、邵仲辉、周志诚、黄篑孙、郑仄尘。华灯甫敞，觞政始行。先点将，次摆庄，轰轰然划拳无数。酒半阑，先退者六七，座中仅十人。剑华曰：“划拳不如行令。飞‘四书’相连数句，遇‘口’字饮；字中有‘口’字者，照数饮；次座握枚，依枚数数起。”众曰：“诺。” 剑华饮一令杯，曰：“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 一民、佩忍得“知”字，饮一杯。匪石、朴安、心侠、剑华得“嚣”字，各饮四杯。一民接令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匪石、万里、楚伧、心侠皆饮一杯。次及朴安，令曰：“讴歌者不讴歌启而讴歌益。”楚伧既遇讴字，又遇启字，共饮五杯。其余遇讴字者四杯，歌字者二杯。合座中饮者六人，朴安旋曰：“不如改行一令。”众请其说。朴安曰：“第一句古诗，第二句词曲牌，第三句诗经，要贯串。佳者各贺一杯，不贯串者、错误者罚三杯。”众许诺。朴安饮一令杯，令词曰：“三月三日天气新，好姐姐，携手同行。”众称好，既合时令，又有故实，各贺一杯。次及一民接令，令曰：“嫁得萧郎爱远游，妙人儿，遇人不淑。” 匪石谓一民曰：“你是代尊夫人说么？”剑华曰：“他后日即回去。”众大笑，次楚伧接令曰：“万国衣冠拜冕旒，齐天乐，我武维扬。”朴安曰：“好！你用起《书经》来了，罚三杯酒。”楚伧一面饮，一面说曰：“我改作‘赫赫宗周’，何如？”众称好，贺一杯。次轮芑庵说。芑庵曰：“爱月夜眠迟，红禊儿，白露未?。”楚伧曰：“这个妙，是有韵的好，我们是应贺的。”众点头。次轮子怡，子怡惨然曰：“龙蟠虎踞石头城，望江南，禾黍离离。”此时合座悄静，黯然不欢。匪石曰：“子怡古之伤心人。十四字足抵一篇《哀江南赋》，我金陵人，不免兴庾子之悲矣，不可不以酒浇之。”引杯大嚼不已。众人提醒，齐说如此大文，不可不贺。次佩忍接令：“不是刘郎是阮郎，阮郎归，笃公刘。”剑华曰：“此笃字做吴音读，绝妙无伦。”大家也贺一杯。次轮匪石曰：“今日之事多烦忧，泣颜回，诞?之隘巷。”芑庵曰：“匪石说出此等衰飒话，使人不欢。是子怡引起来的，要罚子怡。”子怡不肯，芑庵也罢了。次又及楚伧：“芙蓉帐暖度春宵，脱布衫，颜如渥丹。”剑华曰：“此是你昨宵的供状。”佩忍曰：“颜如渥丹，大半还是打诳语。” 匪石曰：“心思绝妙，应贺。”众从之。次及心侠曰：“芙蓉如面柳如眉，罗敷媚，窈窕淑女。”大众道好，次又及一民曰：“六寸元?光??，绣鞋儿，硕大无朋。”剑华曰：“好极！‘硕大无朋’四字从何处想来？要贺。”众人说：“剑华话多，但只是轮不着你。”次万里接令：“万绿丛中一点红，罗敷媚，期我乎桑中。”次又及芑庵曰：“娉娉??十三余，好女儿，美目盼兮。”次又及佩忍，佩忍曰：“十一点钟矣，学堂要关门。”便戴上帽子，一面走，一面说曰：“惜花春起早，春光好，桃之夭夭。”众大笑。其时谢圉人忽然走来。众人扯住，要先说后入席。圉人想了半晌曰：“有约不来过夜半，误佳期，中心??。”匪石曰：“妙绝！妙！是后到人口气。”各贺一杯，圉人也饮一杯。次又及匪石曰：“此恨绵绵无绝期，长相思，寤寐求之。” 次又及子怡曰：“春来南国又相思，妙人儿，我仪图之。”次及剑华，剑华曰：“我只当永不要说了。我是：四月清和雨乍晴，黄鹤绕碧树，求其友声。”朴安曰：“此今日实录也。只可惜不是四月。”匪石曰：“四月开临时雅集。”剑华却要来，次又及朴安曰：“家家扶得醉人归，醉公子，胡不归？”楚伧笑曰：“你姓胡，你大约今晚住在此间矣。”朴安四顾，见春申楼上，灯火半息，侍者群供立?外，似有逐客意，曰：“时候怕不早了。”一民取表一看，已十二点，便说：“我辈真要散矣，归欤归欤，醉不醉却不关事。”于是十人齐出酒楼，分道各散。 同时亡友陈巢南先生也和我往还颇密，他名去病，是要学汉朝骠姚将军霍去病的意思。我看他的样，崇拜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便又改名弃疾了。陈去病和柳弃疾，当时也是文坛上一对搭拉苏的怪物了。辛弃疾字幼安，所以我的安加，在这个时候，也还通用，而且倒是比较颇有意义的。辛氏又号稼轩，我在《民报》上发表《桑海遗徽》和《明清战谭》时，也曾抄袭过他署名稼轩过。自然一方面又在影射明末殉国忠臣临桂伯瞿式耜的别号了。司马长卿羡慕蔺相如，就自名为相如，在古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呢。 　　辛亥革命起来，我二十五岁了，在上海《天铎报》做文章，笔名青兕，青兕者，是用辛稼轩“前身青兕”的古典，算是和弃疾有联带关系吧。 　　亡友傅钝安送给我的对联道：</div>
<div class=\"tpc_content\"> 　　青兕前身弃弃疾　　红牙再世柳屯田 把柳弃疾三字完全嵌进去了。不过青兕是笔名罢了，我从来没有加上柳字，作为自己真姓名用的。</div></div></div>

[此贴子已经被水云间于2010-02-26 20:35:0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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