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传?郑国小霸5

孙宜卿

[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                           第二集：郑武公兴国进京






                                第1幕



    郑国新地。

   

    世子掘突【就是后来的郑武公】身先士卒，和郑国军民一起建设新都京城。



    关其思：“世子，各国商人们运来的木材已经到了，是不是过去见见？”



    掘突拍拍手上的泥土：“一定要见，走。”



                                第2幕



    工地外。



    各国商人们载着满牛车的木材，喝着茶，在这里等待验收。



    “这就是郑国世子？”



    “不错，就是他。”



    各国商人见一个英武青年挽着泥裤腿在关其思的陪伴下走来，和郑国本地的商人交头接耳之后，纷纷和掘突打招呼。



    “世子。”

   

    “世子。”



    掘突含笑致意，端起旁边凳子上放着的一碗热茶：“各位不远千里而来，支持敝国建设新都，掘突感激不尽。工地简陋，容掘突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谢世子。”各国商人陪着掘突，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



    掘突放下茶碗：“敝国原在王城镐京附近，今次东迁，将以此处立国。东迁路上，公父曾与商人有约：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不知各位可有耳闻？”



    各国商人纷纷点头。



    一名商人道：“实不相瞒，我等听闻贵国商人说起此事，原本不敢相信。想我商人，都是殷商遗民，做买卖发了财，谁不眼红？那大半的盈利都被别人得去了！我们又能说什么？今日听世子亲口说起，我等怎能不信？若天下各国都能像郑国一样对待我们商人，只收赋税，不夺盈利，那我们商人可有出头之日了！”



    各国商人：“不错，不错。”



    掘突：“国君无戏言。公父说到的，便一定会做到。我掘突秉承父公之志，也会把商人看做敝国的功臣，决不亏待！无论是本国商人，还是外国商人，只要合法经营，按时纳赋，都会得到敝国的保护。商人在敝国，享有和国民同样的待遇，谁要是敢于欺凌你们，抢夺或强占你们的财货，定会得到严厉的惩罚，决不姑息！”



    各国商人拍手：“好！好！”



    关其思走来，附耳：“世子，木材已经验过，都是上好的材料。”



    掘突点点头，朝各国商人：“我掘突平生最敬佩的，便是诚实守信之人。各位运来的木材，都是上好材料，掘突无以为谢。我决定：在原来约好的价钱之上，再加一成，以报各位之德！”



    各国商人大喜。先前说话那商人拱手道：“世子，今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我等定会竭尽全力！”



    各国商人纷纷拱手：“我等定会竭尽全力！”



    掘突：“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愿意留在敝国的人，从此便是大郑子民！不能留下的人，也是敝国的朋友，敝国商人可以自由地与你们通商来往。敝国将特意为你们建立商社，一切食宿由我包办！”



    先前说话的那名商人：“世子，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与否？”



    掘突：“但讲无妨。”



    商人：“听说贵国京城要建成百雉之城，那么，将来居住京城的军民定然不在少数。我等愿意出资建造几个大型的集市，在此展卖各国物品，以享后来之利。世子以为可否？”



    掘突沉思不语。



    各国商人们急切地等待回答。



    掘突负手，踱了几步。



    商人：“若世子同意我等建造集市，我等愿均份集资，捐建郑国宫室和部分的京城百姓民居，为世子减轻财政负担！”



    各国商人们：“望世子三思！”



    掘突止步，笑道：“各位有此美意，掘突怎不领情？只是，我怎能让各位白白出力。那岂不是违背了公父的誓言？你们看这样如何??集市由你们建造，敝国宫室和部分京城百姓民居的建造也接受你们的集资，但??集市建成以后，所有均份集资的商人，一律免除三年的赋税，所得盈利，全归各位！”



    各国商人们大喜：“世子仁义无双，郑国定会在世子手中兴旺发达！”



    郑国商人们：“世子，我们也要均份集资，捐建京城！”



    掘突笑道：“所有内外商人，本国一视同仁！”



    郑国商人们：“世子英明！”



    关其思：“世子，组建新军的事儿，我们该议一议了。”



    掘突拱手：“各位，我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商人们：“恭送世子！”



    掘突：“关其思，我们走。”



                                 第3幕



    帐篷内。



    关其思：“世子，商人们愿意集资捐建，营建京城的事儿就算尘埃落定了。这为我们节省了很大的财力，却是个意外的收获。”



    掘突：“是啊，真是没想到，这些商人会替咱们郑国分担这么多的压力。有了他们的集资，我们就可以把节省下来的钱用到新军的组建上了。现在我才明白，公父善待商人，不惜以国君之身与他们盟誓，是何等的用心良苦了。”



    关其思：“可是，如何组建新军，却是一个棘手的难题。我郑国是诸侯国中最后一个分封的，本来就地少人稀，哪一个大国都比咱们积累深厚。东迁以来，东虢和侩国又迁走了这里的百姓。我们没有人啊！没有人，诸多的事情想做就做不成，要想组建新军，谈何容易呢？”



    掘突用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案，起身走到帐篷前，凝望一阵工地，走回来，坐下：“你看，那工地上，干起活来连命都不要的，都是些什么人？”



    关其思出去，也望了一阵，回来：“禀世子，大家都很卖力，可热情最高的，是主公从东虢侯那里赎买回来的一千五百名商奴！”



    掘突：“他们为何如此？”



    关其思：“他们世代为奴，在东虢那边受尽了欺侮，动辄便有性命之忧。主公将他们赎买回来，给了他们自由，让他们获得了新生。他们对主公感恩戴德，自然会誓死报效。”



    掘突：“据你所知，各国的商奴都是一样的处境么？”



    关其思略加思索：“谅来不会有错。”



    掘突：“人所弃者，我必取也。商奴也是人，来到郑国，便会成为我大郑的子民！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可使郑国人口激增，新军无中生有！”



    关其思：“世子想要做什么？”



    掘突毅然道：“解放商奴，让他们成为郑国的自由民！”



    关其思大惊：“世子，此举万万不可！商奴世代为奴，乃是大周先王立下的规矩！若坏了这个规矩，只怕不但大王不许，各国诸侯还会借机讨伐郑国，给我们招来灭顶之灾！”



    掘突：“还有么？”



    关其思：“那些商奴都是些贱民，低劣愚顽，反复无常，一旦聚集哗变，便会使我郑国陷于内乱！到时候，不但我郑国宗庙不保，只怕还会倾覆天下，妄图恢复他们殷商的旧治！”



    掘突：“我大周朝绵延将近三百年，时过境迁，商人早已不是三百年前的商人。三百年来，他们没有尊严，没有地位，饱受欺压凌侮，欲求自由生存而不得。若有恢复殷商旧治的图念，那也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所发的激愤之语！我若给他们尊严，给他们地位，给他们自由，亲之爱之，敬之用之，使他们免除后顾之忧，得以安居守富，建功立业，他们又岂能背叛于我？我子孙秉承我志，一并给他们善待，他们又岂肯放弃眼前利益，去生什么事端？”



    关其思：“此事重大，还是禀告主公再做决断。”



    掘突怒道：“公父远在镐京，一来一回不知要浪费多少时日！天下动荡在即，时机稍纵即逝！公父临行有言，一切听从我的号令！关其思，你想抗命么？”



    关其思：“卑职不敢。”



    掘突：“那好，三件事情，着你去办。”



    关其思：“愿听世子吩咐。”



    掘突：“一，以公父名义起草国诏，即日起，解放本国一切商奴，让他们世世代代成为郑国的自由民，为富国强军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二、带上府库金帛，只说郑国新迁，建造城邑缺乏人手，到各国市场赎买商奴，并四处扬言，商奴一到郑国即为自由之民，世代无相变更！三，来我郑国之商奴，挑其强壮勇武者，免除一切税赋，秘密组建新军，与原郑国将士同等相待！”



    关其思：“诺！”



                                  第4幕



    东虢集市。



    商奴们被绳索捆绑着，背插木签，跪地待售。



    “商奴！商奴便宜了，五张羊皮换一个商奴！”一个奴隶主大声吆喝着招徕客人。



    “商奴便宜了，便宜了！四张羊皮换一个商奴！”另一个奴隶主吆喝。



    “去你妈的！都是五张羊皮换一个商奴，你他妈的四张羊皮！诚心搅局是不是？”五张羊皮奴隶主过来，和四张羊皮奴隶主推搡。



    四张羊皮奴隶主：“五张羊皮？去年遭灾，年成不好，五张羊皮你得卖得出去呀！有本事你卖？我看你能卖出几个！”



    关其思带人走来：“四张羊皮，我买了，这儿的商奴我全要了！”



    四张羊皮奴隶主：“哎，哎。您看这几个东西，结实着呢，买回去，一个人干活儿顶俩人！要不是年成不好，我才舍不得这么贱的价钱出手哪！对了客官，您要这么多商奴，可得花多大的本钱哪，您出得起么？”



    关其思：“我是出不起，可郑国出得起！”



    四张羊皮奴隶主：“郑国？是王叔司徒大人的封国？那是，那是，一个封国买几个商奴，那肯定出得起！肯定，肯定！”



    五张羊皮奴隶主凑过来：“郑国要那么多商奴干什么？”



    关其思故意提高了声音：“我郑国新近东迁，百废待举，首要的任务便是建造国内各地的城邑！目前，我国严重缺乏人手，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国君特命我等大批购买商奴，并颁下国诏，凡到郑国参加建造城邑的商奴，即刻释放为自由之民，世代无相变更！”



    “是么？那我们可发财了！”附近的奴隶主们喜出望外，纷纷凑过来。



    “贵客，我这儿有三个，四张羊皮，您要不要？”



    “我这儿有五个！”



    “我这儿也有！”



    五张羊皮奴隶主：“只要你们要的多，我还是有赚的，四张羊皮，成交！”



    奴隶们窃窃私语。



    “还有这等好事？到了郑国，咱们就成为自由民了，世代无相变更啊！”



    “那咱们快请恩主把咱们买回郑国吧！”



    “对！”



    “对！”



    “恩主，把我们买回郑国吧！我们会好好干活的！”



    “恩主，把我们买回郑国吧！”



    “求求您了！把我们买回去吧！”



    商奴们禁不住站起来，乞求声此起彼伏。



    奴隶主们慌了手脚，厉声喝道：“跪下！都给我跪下！”



    关其思笑道：“诸位不必着急，郑国乃是王叔封国，从来言而有信。我向你们的主人付罢财货，便带领你们前往郑国。”



    商奴们大喜，背负着双手就地叩头：“谢恩主！谢恩主！谢恩主！”



    关其思：“随护，上财货！”



                                 第5幕



    侩国。



    侩侯盘点着奴隶主们送来的税赋，笑眯眯地剔着牙：“嘿嘿，郑国突然购买这么多的商奴，究竟是发了哪门子疯？”



    侩侯宠妃叔?：“郑国人不是说了么？他们新迁到此，建造国内各地的城邑缺乏人手，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来各国购买商奴了。”



    侩侯将嘴里剔出的食物残渣吐出：“噗！这么说，虢石父让我们捣毁那些城邑，迁走那些百姓，还让我们发了这笔横财？”



    叔?：“是呀，我们得感谢虢石父。”



    侩侯用袖子擦了一把嘴，笑道：“如此以来，郑国可要耗费不少钱财。他们又是建造新都，又是购买商奴，府库必然空虚。没有钱，就供养不起他们的军队，没有军队，他们还打什么鸟仗？嘿嘿，等到天下有变，我们就联合东虢，出兵灭了郑国，把他们所有的财货、百姓抢过来分了！”



    叔?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了常态，倩笑道：“原来主公是这样打算哪。”



    侩侯托着叔?的下巴，欣赏着那天仙一般的年轻美貌，荡笑道：“你以为，我只会抢夺美女不成？”



    叔?强颜欢笑，被侩侯推到在床上。她眼中汪泪，想起了被侩侯逼死的父亲母亲的容颜。